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柯莎没说是否认同第一种猜测方向。
她走进细看“西格森先生”,问:“平时,您多久刮一次胡须?”
夏洛克立刻懂了。摸了摸下巴,光滑,不扎手。上次剃须是登上从伦敦出发的客轮前,也就是前天下午。
“我通常两天刮一次胡子,上次是3月31日的17点之后。超过四十多小时,它却一点没长。”
柯莎:“您与我身上的时间像被按下暂停键,那么还需要能量来维持生命吗?”
夏洛克也无法确定,而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第一个推测会不成立。
“可我的第二个推测的方向更难找到实证,它荒唐到更像是臆想。”
“我们的处境还不够荒诞?”
柯莎反问:“其实,昨天您在船上已经发现了相关征兆,不是吗?”
夏洛克眼中一亮。
所谓船上的征兆,两人谁也没开口提过。有的话没说,却能形成共识。
听到这个问题,便知“凯西小姐”与自己有了相近的猜测。
昨天从船上醒来,疑惑水手们怎么会认定两人是从纽约接来的私奔情侣。
夏洛克最初怀疑是“凯西小姐”有问题,而将水手们被集体扰乱认知的推测放在最不可能的选项上。
当走进印斯茅斯,认知规则被颠倒。
在古怪力量的笼罩下,正常沦为奢侈品,异常成了常态。
祂能阻断出镇的路,祂能够操纵雨水,但不是无懈可击。
可以大胆推测,哪怕印斯茅斯是祂的领地,水手们的意识还是被另一股力量影响了。
另一种力量召唤外来者,目标是摧毁或阻碍印斯茅斯的庇护者。
祂篡改水手们的记忆,甚至能影响对人的好感度。为被选中的人拟定了私奔情侣的身份,也让水手们对外来者不设防。
这就是所谓船上的征兆,解答了两人会被弄到印斯茅斯的原因。
昨夜的突然昏睡,与两个「祂」的对峙有关。
夏洛克:“姑且称庇护印斯茅斯的力量为「鱼腥味」,另一股力量为「无梦」。在「鱼腥味」的领地,「无梦」的能力受到限制。
「无梦」要维持你我的入侵而不被「鱼腥味」发现,必须避开对方能量最盛的时间段。让我们在夜晚陷入昏睡,类似进入‘假死’状态躲过「鱼腥味」的巡查。”
柯莎点头,继而推断:“「鱼腥味」的能量在黑暗中更盛,应该与源自深海相关。”
凭什么这样说?
柯莎讲述了昨天试探旅店夫妇的经过,给出自己的判断:
“印斯茅斯的财富来源异常,获得了频频捞到海洋珠宝的好运。昨夜我们的被动昏迷反倒验证了异样源头。当地人的财运是与深海的「鱼腥味」进行了利益交换。”
留给两人的时间不多了。
保持9小时的清醒是最理想的状况,现实发展只会更糟糕。
当思维被干扰的程度越来越深,最终一定会完全丧失自我与判断力。
某种意义上,那比死亡更可怕。
那一刻什么时候会来?
柯莎不知道,也不清楚“西格森先生”能坚持多久。只能一起与时间赛跑,尽力合作,少一些戒备与隐瞒。
信任有难度,违背一贯的行事风格,但她必须做。
以目前所知,可以判断印斯茅斯人与“深潜者”这种深入海底的代号必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