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保持训练使他肌肉年轻坚实,充满鲜活的生机。余葵无意碰着哪儿都觉得难为情。幸好漆黑的室内,谁也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羞怯迷乱。作为母胎lo,她生平第一次体验被浑身软成一摊泥的感觉,大脑陷入了一种陌生玄妙的窒息状态,神志抽空,不知置身何处。只能凭本能虚虚揽着他的颈,拽紧衬衫领子,最后确保自己不要从桌上跌落。室内没开暖气,不知又过了几分钟,冷空气触到皮肤末梢,她一激灵,危机感沿着脊椎骨陡然升到后脑勺,一把攥住时景的指节。“不行不行…今天不行,咱们没那——”时景呼吸一错。反应两秒,后知后觉意识到余葵指的是安全措施。他从未有过经验,又是临时起意,压根就没想到这层,此时箭在弦上,饶是像时景这般从来准备万全,冷静自持的人,都实在没忍住低低骂了个单字。颈部的青色脉络紧绷。他的身形僵在原地,闭眼忍耐了一瞬。须臾。男人按下焦躁,抬手胡乱抹了把发茬,把她从桌上抱下来,单手扣着衬衫扣子,摸到搭在餐桌上的外套,“小葵,你先洗澡,我现在下楼买。”人才走,余葵在沙发上滚了两下,感受着身上未散尽的潮热和痒意,实在没忍住低低笑出声。她想象着时景衣衫不整进楼下便利店,顶着店员的关注和审视,目光焦灼凌乱地在货架上扫视挑选……那场面,属实有违他高贵冷艳的科大校草人设。身上还是乏力发软。只是想到时景很快会回来,她心便跳得很快,又是紧张又似期待、不安地在胸口左右乱撞着,只能用手使劲捂着胸口按下去,取下柜里的睡裙匆匆跑进浴室。镜面被氤氲的水雾层叠笼罩,水流从发间流到地板。水声中,余葵隐约听见门响,身体下意识打颤,这下更手足无措,洗完头又上护发素,她下意识拖延磨蹭,一遍遍挤出泡泡往脖颈擦。不知过了多久,到处都洗完了,皮肤表面的水汽擦干净,余葵穿好乳白色的少女睡裙,又打开吹风机,热风吹着耳廓,她低头打量,陷入纠结,天马行空乱想。会不会稍微平了点?这种程度对异性有吸引力么?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大的?指腹嫌弃地拎起蕾丝裙摆,她又惊呼自己失策,搬进来住了这么久,怎么就从来没想过买身成年人的性感睡衣呢?!时景会不会觉得,她穿得像个小女孩儿啊?头发干了,她还是没听到屋外有什么动静,时景没催她,也没唤她名字。余葵紧张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想听听他在外面做什么,可惜门外静得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余葵心虚地拿起手机一撇,大惊!一个小时竟然就这么过去了!等等!他该不会等得睡着了吧!她吓一跳,赶紧直起身开门,吱呀——一声,眼睛来不及适应眼前的光线,她被人扣着腰整个抱起来,重心失衡,天旋地转。时景饱满完美的颅顶埋在她怀间,拉长的尾音低低抱怨。“小葵,你不能这么折磨我。”余葵捧着他的下颌扬起来。他刚洗过澡,短发漆黑,湿漉的水迹未干,卧室昏暗的台灯光线里,他盯着他,一眨不眨,那张天生带着疏离感的昳丽面孔,被渲染上情动的底色。渴望、脆弱又狂热。余葵俯首。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象征性安抚,“我一紧张就磨蹭,下一次你可以敲门,我尽量快点——”她没说完,他便仰头,贴上她的唇。男人的胳膊紧致有力,皮肤滚烫而鲜活,快要把她完全融化。卧室很静,静得只能听见细碎的动作声响,还有彼此潮热急切的喘息。室内空气升温,感官被无限放大,余葵被放平在松软的床上,头发凌乱贴在脸颊,被她手足无措徒劳地抚下去。很快,他俯身欺上前。高大的身体阴影笼罩她,凑在她耳边说话,声线紧绷,音调也沙哑。“我洗干净了。”他言语征询,“……可以么,小葵?”余葵当然愿意,愿意极了,可被那专注灼人的视线盯着,要嗯地应一声,又觉得羞耻,干脆揽着他修长的脖颈压下来,头埋进他颈窝里,小声问,“能不能关灯啊?”时景的手肘撑在她脸侧,拉开距离,按下眼底汹涌。“可我想看着你。”余葵感觉耳根都红透了,使劲磨他,“可我、我之前没经验,好奇怪啊,咱们关灯会不会好点儿?”时景没说话。她的手腕被他攥得发潮,心一横,不管不顾地闭眼别开头,“那行吧!”耳边突然传来低低的轻笑,他指腹捏着她下颌,把脸摆正,“你好像在准备英勇就义。”
“小葵,给我点信心,我只会比你更紧张,所以,你得看着我——”含混的低音如同浪潮涌来,像虫子在咬耳廓,一遍遍瓦解她的防线,余葵被蛊惑般,稀里糊涂睁了眼。“我看着你,你就不紧张了么?”他把衬衫扔一边,皮肤很白,线条精壮,肌肉紧致,完美得像件艺术品。他怎么指挥,她便怎么做。他几乎将她吻遍。余葵一会儿痒得发笑,一会儿呼吸起伏,眼中泪光闪烁地讨饶,“别再下去了,求你。”她脖颈雅致,骨骼纤细,玲珑柔软,黑色秀发在枕头散开,裹着雪白的蕾丝睡裙,躺在灯光下,像是正午的玻璃花房一支娇嫩艳丽的玫瑰。时景这时便展现出他性格中生冷且攻击性极强的一面,无论她怎么恳求,他仍旧不为所动,余葵只能自己努力一寸寸往后缩。直到背部贴着床头,借力爬坐起来,剧烈喘息,脊椎都在颤栗。双手颤着手捧起他脸颊,瞧着他唇畔泛着光泽的水迹,流泪吻上去,咬着他的唇,声音夹着哭腔,“时景,你这样都不像你了。”他抚摸她的头发,摩挲她后颈,“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子?”“反正不是这样。”余葵颤着声,额角都是汗。呼吸交错,气味相融。时景又笑起来。把她扶起来,坐在自己身上,拥抱的力道收紧了。指尖在她后脑的秀发间穿行,纠正:“不对,我从来就是这样,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这瞬间叫人又哭又笑,余葵生平第一次体验。她忽然明白了人类为什么总对此满腔热忱,哪怕自律如时景,也在摸索中越试越勇,对证明自己有着无限的热情。小区里的灯光都灭了。她身上没力气,想到客厅喘口气,喝口水,又被时景哄着骗着求回卧室去。余葵信了他的邪。主动权轮转,他又变回心狠的模样。想唤他名字,抬手却不防把他耳朵划出丝血痕,鲜嫩的血珠渗出来,像白玉微瑕。现在这会儿,她连咬唇抑制闷哼的力气也没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两声,可怜得几乎要把人心脏拉扯成几瓣。时景敛眸,终于温柔下来。把她揽在怀里,任由余葵趴在他肩头娇气地哭,哭得他心软,一声声哄,一下下梳理她被汗浸透的头发。余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泛红。脑子混混沌沌的,心跳沉重迟迟缓不过来,见他这样没诚意,更生气了,捶他,“这比我跑了一千五还累,你这个骗子,我说停,你偏要继续,只顾着自己高兴,我喘不过来气,差点没命了。”时景特别擅长认错——吻她额发,下巴轻蹭她,“对不起,我试着克制了的,没忍住。”也特别擅长提要求——“我帮你洗澡,明天再来再来可以吗?”余葵狼狈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都蹭在他冷白的颈窝里,陷入贤者模式,勉为其难地考虑了两秒,不大情愿地回答:“看我明天有没有力气吧。”经此一战,坦诚相待后,余葵的羞耻心短暂离家出走了,哪怕是时景把她放浴缸里,替她清理,惰性也大过害羞,破罐子破摔地任他摆弄,只想着,算了,毁灭吧!她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倦怠地闭眼躺在缸沿,洗着洗着就往下滑。时景赶紧把人捞起来,热水冲干净后用宽大的浴巾把她裹紧,上床前吹干头发水汽。忙碌到半夜,他甚至还有闲心给余葵换了个干净的新床单。余葵枕着他胳膊,垂眉耷眼,有气无力掀起眼睫,“你不累吗?”时景想了想。“也累,但我心里高兴,就睡不着。”想到余葵的作息,他又侧躺下来,揽着她,轻拍她的背,低声道,“你困就睡吧,不要管我。”“我第一次跟男生一起睡觉。”余葵揉眼,“真奇怪,虽然很困,就是不想闭眼睛。”她打起精神跟他聊天,下巴搭在他颈间,问题东一个西一个,跳脱又没逻辑,声音也含混,听起来软软缠缠的。“我的床是不是很软?”“比我的软。”“你会永远像今天一样属于我一个人么?”“只要你爱我。”……“那要是有比我好看、比我厉害、胸比我大的女人喜欢你,你会变心吗?”时景把唇线抿得平直,极力才按捺笑意,平复起伏,没发出响动把她吵醒。连这都问出口,看来是真的困糊涂了。黑暗中,他爱怜地摸摸她耳朵,又戳了戳脸颊,只觉得没有一处不喜欢,认真摇头,“我喜欢小葵这样的。”从很多年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