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旁,沈微默默地跟随,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当沈微的目光无意间掠过赵凛那稳健的身影,以及他后座上笑靥如花的宋念,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那是一种混合着艳羡与不甘的神色,随后她迅速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掩了眸中的波动,仿佛这样就能隐藏起内心深处那份无处安放的怨念。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公?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去,她就必须跟随赵狗蛋踏上劳作的路途,而宋念却能装扮得清新脱俗,与英俊的赵凛共赴一场欢愉之旅。对此,宋念全然不知晓。她正沉浸在对“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老话的深刻体会之中。眼前的赵家凹路,虽在当地算是条件较好的一条,外表规整且具有一定规模,但岁月的痕迹还是无情地留下了印记。坑洼遍布,石子与泥土混合的路面显得格外崎岖。路中央还突兀地隆起一道长满野草的小土丘,如同道路的伤疤,诉说着过往的风雨。赵凛骑行在这样的路上,分外小心。他不仅降低速度,还在车座下垫了布条以减震,但即便如此,宋念仍感觉每一次颠簸都仿佛要将她全身的骨架震散。进入公社区域后,路况总算有了些许改善,宋念刚感到一丝轻松,不料出了公社,前往县城的路上,又是一段同样令人不适的颠簸旅程。“~你~骑~慢~点!”宋念的声音因颠簸而断断续续,她尽力控制着口腔里的每一个字,生怕一个不小心,连舌头都要被这路颠了出来。而此时,车篮里的小宠悠悠却仿佛享受着这场“冒险”,每当前方传来宋念的声音,它便兴奋地“啊”叫一声,随着自行车的节奏左右摇晃,显得异常欢快。宋念无法言语,只好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赵凛坚实的后背,试图无声地传达自己的请求。赵凛心领神会,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他灵巧地松开一只手,瞬间稳住了车把,另一只手反转,温柔地捂住悠悠的小嘴,低声道:“别把自己咬着了。”这一幕,温馨而充满默契,为这趟并不平坦的旅程添上了一抹不可言喻的温馨。悠悠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每一声“咯咯”都溢满了孩童的纯真与欢乐,她的小脑袋点得像是啄米的小鸡,满眼都是对世界的好奇与信任,应声道:“记住了啦!”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仿佛能够照亮人心最柔软的角落。宋念见状,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那份隐匿在言辞间的微妙与担忧,唯恐赵凛未能捕捉到。她的心思细腻如丝,每一缕都缠绕着对家人深沉的关怀与期盼。随着他们一步步接近县城,脚下的路也悄然变化,从起初的泥土小径,逐渐被坚硬平整的水泥路面所取代。那些昔日里雨后便泥泞不堪、晴日则尘土飞扬的土路,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新铺的水泥路仍有些许不平,偶尔几个小坑或隆起提醒着人们它的稚嫩,与日后光滑如镜的柏油路相比,自然是逊色几分,但这份变化已足以让人心生感慨。曾经泥泞狭窄、只能徒步或是艰难骑行的小道,现在已蜕变成连接外界的康庄大道,仿佛是时代进步的一个缩影。“快到县城了吗?”宋念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抑制不住的好奇与期待。在她继承的这段记忆中,县城是一个几乎未曾触碰过的存在,对于原主来说,这可能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天地。在今天的我们听起来,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生活范围竟然只限于一个小村庄,最远也不过是邻近的小镇,县城仿佛成了遥不可及的神秘之地,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在那个物资匮乏、交通不便的七十年代,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人们出行需要凭借介绍信限制,加之落后的交通设施和恶劣的道路条件,使得每一次远行都成了一种奢侈。像赵凛这样能借到一辆自行车,带上全家人一同出行,即便一年仅有一次,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幸福时光。这些念头在宋念的心头轻轻盘旋,带起一缕不易察觉的酸涩。她曾见证过国家未来的辉煌图景,自然对当前的局限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每一寸土地上的变迁都是向着更加美好的未来迈进。在她看来,只要不懈努力,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希望的种子将在每一个人的心田里生根发芽。正当她沉浸于思绪之时,赵凛温厚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轻轻唤醒了她:“宋念?”“嗯,我在。”宋念回过神来,连忙回应,声音中充满了温暖与坚定。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家人携手共进的美好未来,在这条不断向前延伸的路上,每一处风景都值得他们共同期待与珍惜。听到宋念温柔的回应,赵凛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方才,他连续呼唤了几声,空气中却只留下他焦急的回响,没有得到任何响应,这让赵凛不禁有些慌乱。若非考虑到后座上还载着天真烂漫的孩子,那份源自心底的担忧恐怕早已驱使他立刻停车回身确认。对于赵凛而言,驾驭自行车灵活转向本是小事一桩,然而此刻,背负着稚嫩的小生命,每一个动作都必须慎之又慎。“我刚才心思飘远了片刻,我们是不是快要进入县城的范围了?”宋念连忙解释,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歉意与急切,试图弥补刚刚因自己走神带来的小插曲。“没错,很快就到了。要不我们先去照相馆怎么样?县城里有家不起眼的小公园,听闻那里池塘里的鱼群繁多,景色宜人,非常适合散步观赏。而且,在供销社的门前,还常常有一位老人摆摊卖糖画,孩子们一定会:()八零重生,撩汉养崽致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