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垂涎欲滴的将手上的肝吞入嘴中,咂巴着嘴后意犹未尽的舔舐着指尖。
“你小子啊,还蛮香的咧。极道离卦?真是如阴沟里的老鼠那般顽强呢,让人食欲大发。嘻,不妨认识一下,毕竟老夫有为食物取名的习惯。”
皇甫火旺挑衅的笑了笑。
“啧啧,督天食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督天天干地支,甲子鼠为首,有何脸面说他人是阴沟里的老鼠?乾道听闻督天后养胃,坤道听闻督天后宫寒。”
老头额角青筋暴起,嘴角大咧着上下合并了几下,随之一击刺拳袭来。
皇甫火旺喷出口鲜血,化血雾蒙眼,一脚翻起舍身双蹬踹拉开身距,踩踏后空翻顺势接力倒勾踢向老头后脊。
老头转头一肘击在皇甫火旺下颚。
皇甫火旺嘴角抽了抽,他立马弯身,俯身下潜欲剑斩老头腰身,殊不料,老头只是虚晃一招。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老头一个顶膝,踹向皇甫火旺五脏六腑所剩无几的腹部。又一上步直拳将他打飞出去。
“嘻,毒舌倔小子,让我瞧瞧你的心。”
皇甫火旺抱驾弓身,后滚翻几圈后用剑勉强的撑起破败不堪的身子。鼻腔与喉腔不可控的流出汩汩鲜血。
在老头要摘桃与叶时,皇甫火旺取出自己嘴里碎掉的牙齿弹向老头。
在皇甫火旺与老头扭打期间,阎十一把送葬凶徒的器官处理好了,手上这会儿拿着个镶嵌着羽毛的鼓铃,蓝雪萍则是画好了请神法阵。
阎十一与皇甫火旺认识了十年多,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对方的意思。
皇甫火旺剖开自己的腹部,他将阎十一准备的器官胡乱的塞入腹中后缝好皮肉,就像一淌糜烂的粥一样,稍微颠簸就会彼此推攘、搅和。
刚开始因为心照不宣的余温有种异样的感觉,但随着器官受到兼容相融,皇甫火旺气色好了些,他收起八面剑,拿出个铜铃摇了起来。
“叮——”
转眼间,老头诧异自己身上插满了小刀,早已千疮百孔,成个活生生的血刺人,无处安放的手惊疑不定的指向面露玩味的皇甫火旺。
“‘火泽睽’,你、你小子卦象怎么突然变了?变卦‘离为火’。”
皇甫火旺身上因老头将要转移来的伤,开始起千疮百孔的血洞,他只是不痛不痒耸了耸肩。
“嘘,别吵,因为。。。。。。嘻嘻,因为我喜不自胜!我要高歌一曲!”
皇甫火旺从肚脐眼里搅和着抽出自己热腾腾的肠子,以肠子作弦,他用指尖在上头弹来弹去。
蓝雪萍吹起蛊笛,阎十一摇响鼓铃。
皇甫火旺微微眯眸,似乎在感受这一刻的激动,面部肌肉随着不协调的四肢在翩翩起舞,眼神迷离,身姿轻盈,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声音颤抖的唱起,情深意切之处唱破了音。
“天官赐福诸仙让道~百无禁忌众邪回避~逝者已登仙、仙、仙界!生者节哀顺、顺、顺变~尘归尘土归土,冢中脱胎换骨~断水流水更流,此地不宜久留~”
唱着唱着,皇甫火旺虔诚的将双手合十,随后用力一撮。
血肉横飞,老头瞬间受天地之炁被挤压成一滩烂泥,那股难闻的变质气味让人不禁捂住口鼻。
皇甫火旺嘟起嘴,暗自得意:“呜呼?看来督天吏也不过如此,食人修真的修为我看啊,还不如咱的做爱尸修呢。”
蓝雪萍盲杖敲了敲皇甫火旺:“傻子老大,怎么不早点来。合着其它七个离卦都是你的后手是吧。”
皇甫火旺揉了揉脑袋:“又不是直接夺舍,法阵难搞很,我可是画了半天呢。现在无碍了,蛊妹,我思念成疾了,亲亲~”
蓝雪萍用盲杖架住贴过来的皇甫火旺。
“别用火子的身子,等我去卧虫山庄回来再说。”
皇甫火旺抿了抿唇:“虽不知你们去哪不知名的地方干嘛,不过早些回来,我叫‘风火家人’做饭犒劳你们,我走喽~”
阎十一余光瞥向旁边的三具黑棺。那三具黑棺竟然分别装着他跟蓝雪萍惨不忍睹的尸体。
棺材里的阎十一胸口有个巨大的口子。蓝雪萍则是不知被何物溶成了滩肉泥,只有歪歪扭扭的五官点缀在上面。
而最后那黑棺里面空无一物,但四处可见抓痕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皇甫火旺讪笑着挡住阎十一端详黑棺的视线。
阴云密布遮住了淡淡地光,皇甫火旺那袭暗红的袍底突然褪去色泽,黯淡的血迹斑驳在一块交织不清。不染任何尘芥,如浮云,有种悠然长存无法触及的隔离。
“别看了,我们进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