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拍好不好?我听说那场戏是临时加的,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想欺负你?我帮你出头,没事的,你不敢拒绝他吗,我帮你说……”
黎羚很无语地说:“你说什么啊,床戏吗,早就拍完了啊。”
骆明擎面容僵住,随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他眼中一闪而过,是某种极为受伤的神情。黑暗里,那双眼像在淤血,变成愤怒又破碎的深紫色。
黎羚以为他没听清,很好心地帮他重复:“拍完了啊,拍了一晚上呢。很可惜你不在,不然一起切磋一下。”
切搓——他被她的话刺痛,身体前倾,像是要来抓握她的手。她顺势推开了他,还踩了他一脚,用力关上门。
但骆明擎动作很快,将手掌卡住门的缝隙。
她不在乎,继续施加压力。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刚握过方向盘的手被门板紧紧夹住,关节已开始肿胀充血。
他真像个疯子,痛死都不肯松手。眼睛死死盯着她,脖子上青筋爆出来。在黎羚的眼睛里,却还是那个无理取闹的小男孩。
她不想搞出新闻,主要是也不想赔他医药费,只好又将门重新推开。
“拍个床戏而已,你要不要这样。”黎羚说。
骆明擎的表情更难看了。
可能因为她说“拍个床戏而已”。
“你觉得无所谓?”他好像更加受伤地质问她,“那好,你跟我拍,我也可以给你资源……”
黎羚有点气笑了:“拍你妈啊,不如你先给我打一百万。”
骆明擎竟然还真的要给她转账。
短暂的心动后,她心生警惕,怀疑这可能是什么新的律师函套路。
没准他是想让她收钱坐牢。
好深的心机。
“是这样的,你可能误会了。”黎羚便心平气和地对他说,“之前我没戏拍,是导演给了我工作,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呢,别说拍床戏了,他让我直接去街上裸奔都可以。”
她按着骆明擎的手,将他操作转账的手机塞回上衣口袋里,还很善良地帮他拉上了拉链。
骆明擎看起来完全傻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她,瞳孔睁大,嘴巴却抿得很紧,很用力,好像也被拉上一道拉链。
多年以前,在父亲的葬礼上,她将他的相机砸烂时,他似乎也是同样的表情。
她“哐”地一声砸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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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黎羚又做了很奇怪的梦。
她梦到爸爸娶了新的太太,对方牵着一个年幼的弟弟。
弟弟从阿姨的背后,露出一张玉雪可爱的脸,怯生生地对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