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春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过来为她梳洗打扮。姜婳出门向来只是简单梳个头发,故而很快,她们便出了门。到了元宁居门口,一下就被侍卫拦住:“三小姐,老夫人这几日都不在府中,若是小姐有事要寻,可能要等到三日后。”姜婳手一紧:“请问小哥,祖母什么时候不在府中的?”侍卫不敢多言,只说道:“今日不在府中,三日后可能会在。其他的,小姐问我,我也不知道。”姜婳无心为难一个侍卫,转身回去了。大公鸡依旧在‘喔喔喔’,她垂眸,如若祖母根本不在府中,那于陈的提亲之事,便姜婳不知道哪里出了错,那日祖母已经那样应了她,应当不会再阻挠。且是祖母主动为她寻的于陈,如何都不会现在又觉得于陈家世不够。于陈,于陈在她面前,如此模样,起码对她皮囊当是动了心,如何也不会突然就不想迎娶了。婚姻大事,哪有如此儿戏。问题不在祖母,不在于陈,那在哪呢?姜婳望着那只大公鸡,眉心一蹙,那个雪白的矜贵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暗了眸,沉默许久之后,在心中轻声说道。怎么办,谢欲晚,我对你,连淡薄的愧疚,都快没了。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晚上,她眸光平静地关上了窗,并,插上了锁。随后,她熄灭了灯,爬上了床。许久,她都未睡着,只是在想着,如若于陈这件事情,真的是谢欲晚做的,她要如何?于陈已经是她现在,能够寻到的,最好的郎君了。若是这是谢欲晚出的手,那她和于陈之间,便毫无机会了。谢欲晚一旦知晓这个事情,并出手了,他不会给她留下一丝生路的。便是有下一个‘于陈’,谢欲晚若是不想,她依旧不能通过出嫁离开姜府。姜婳眼眸一顿,那她的计划,便又要重新谋算了。她现在,无法靠自己一个人,护住姨娘。若是最后她只能逃出姜府,彼时祖母和姜禹一定会生疑,一旦他们细查,她不敢保证,哪个环节不会出现问题。例如那个同晓春关系很好,每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李大夫放行的侍卫。想到可能的后果,姜婳身子颤了一瞬,巨大的恐慌向她袭来。就在这时,紧锁的窗传来了敲门声。她眸一凝,望向窗边。
谢欲晚还会敲窗?她不想理会,不管是谁,这般时间来她一还未出阁的小姐门外,是想作何。这般动响,若是被人听见了,她在长安城中名声还要不要。她从一旁寻了匕首,放置在被褥之中,心中有些害怕。这是她送走姨娘后姜婳怔了一瞬,没有说话。深夜中,在姜府偏僻的小院中,隔着一扇窗,于陈的声音有些拘谨又格外地坚定。“深夜来寻姜三小姐,是在下冒昧。在下也知,小姐并不会信得过,一个只见了数次面的陌生男子。但是,在下还是想试一试。”少年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隔着一扇窗,姜婳几次没有张开口。于陈并不介意她的沉默,长身玉立于窗前,温声道:“那日听从父亲的命令,我来了姜府,姜老夫人让我去学堂,见一见小姐。我记错了时间,去得有些早,故而一直在门外。姜老夫人之前给我看过小姐的小像,故而我知晓了坐在角落的是小姐。”“不知为何,小姐看起来并不开心。出来见我时,却没了学堂中的模样,变得娴静,笑颜如花。有些孟浪,但我那时便觉得从未见过小姐这般好看的人。”“从父亲口中,我知晓,小姐并不抗拒这门婚事。我很开心,那日便写了信,飞鸽传书给了尚在江南的娘亲。我看着父亲同姜老夫人换了庚帖,算了八字,定下了上门提亲的日子,我很喜悦。”姜婳看着月光在窗纸上映出的少年的剪影,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口边。于陈继续说着:“之所以喜悦,即是因为真心爱慕,也是因为那日酒宴,我回去时,曾无意中听见姜府中的二小姐同身旁的奴仆说,要千方百计将小姐嫁给很不堪的人。”“那时在下想,在下,如何也不能算很不堪的人,二小姐那般恶毒的心愿,要落空了。那日之后,在下又稍微打探了一下府中的事情,知晓小姐在府中过的并不好。所以今日在下才打晕了奴仆,这般唐突地跑来了姜府,就是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