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什么亲密的称呼,但于陈还是一瞬间害羞了。但即便害羞,他也从未错开姜婳的视线,而是红着脸上前:“阿婳,你能先闭上眼睛吗?”姜婳一怔,安静地闭上了眼。然后,少年温柔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虽然他们之间相隔有些近,但还是是舒服的距离。姜婳一抬眼,就看见了少年手中那一簇紫色的小花。就是路边很普通的那种野花。少年低着头,轻笑着:“今日来见阿婳的时候,推开门,就看见了这一簇小花。它们生长在在下见阿婳的路上,便是美好的。”说着,他将那一簇紫色的小花送到了姜婳的手中,红着脸说道。“美好的东西,就要在阿婳手中。”姜婳怔了一瞬,抬眸望向于陈。于陈也望着她,其实那一瞬,她觉得少年即便吻下来她也不会躲开,但少年只是弯下腰,轻轻地用头碰了一下她的手。随后,少年温柔的声音在两人间响起:“阿婳,你愿意嫁给我吗?”她的呼吸几乎在一瞬间止住。只有手中那簇紫色的小花,在春日轻柔的风中,不住地摇曳。在长久的沉寂之后,她一点一点听到了自己心脏跃动的声音,随后是风声,水声,不远处街边的嘈杂声。她望着身前这个因为害羞红了脸的少年,他问出那一句话后,浑身无不写着拘谨,却还是一直认真又真挚地望着她。在姜婳的回望中,于陈的耳又一次变红。但即便再害羞,他始终眸光坚定地望向面前的少女。在这江南清晨柔和的光亮之中,少女眉间染了淡淡的喜色,眸微微弯了一瞬。春日的花,悄然在角落,为其难有的娇羞绽放。姜婳捧着那簇紫色的花,轻声道:“那我每日都会有这样的花吗?”于陈怔了一瞬,起初未想到这是少女的委婉。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就看见了姜婳笑意盈盈的眼,他心一怔,恍然意识到这是独属于阿婳的应允。阿婳应了他不过片刻,少年眉骨都被喜悦染红,手指茫然地动了动。本来就害羞的少年此时在巨大的喜悦之下,结巴了数次才珍重承诺:“会有,阿婳一生,一生都会有的。”说完,向来温和守礼的少年似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抱住了身前的少女。少年的怀抱,有一种皂角的清香,恍若一片明朗的光亮。姜婳也笑着轻垂了眼。只是到底是守礼的少年,即便少女并不介意,但还是很快便红着脸松开了心爱之人。他红着脸,甚至手指尖都是红透的。
他害羞着,从怀中拿出了从前姜婳交还给他的那方玉佩和令牌。这一次,姜婳没有再推脱,而是珍重收下。少年便又红了脸。姜婳轻声一笑,替于陈寻了个法子:“于夫人不是还在府中等我们吗,虽然夫人和善,但如若迟到也实在不符合礼数。要不,我们先上马车?”于陈自然点头。一直在不远处,装作看不见听不见的马夫这才跑回来掀开了车帘:“小姐请,等会如若在马车上有何事,小姐吩咐小的就好。”一旁的丫鬟也扶住了姜婳的手,姜婳顺着上了马车。到了马车上,姜婳轻轻打量了一眼,有些讶异。马车从外面外只是寻常,但是马车里面却十分华贵。书桌用的是上等的红木,车内燃的香是上等的檀香,就连为她准备的水果和点心所用的盘子,都是进口的琉璃。但她前世珍宝亦见过无数,虽初见有些讶异,但一瞬过后,便也只觉得感受到了于陈同于夫人珍贵的心意。马夫驾得很稳,姜婳翻着马车内的书,轻咬了一口点心。马车外,少年骑着马,偶尔会一眼偶尔被风吹起的车帘,阳光洒在于陈的眼睫之上,映出未曾掩饰过的欢喜。今日是个大晴天。不远处,橘糖将手中用玻璃罐子装的糖抱紧。今日她同公子告了假,通过寒蝉打探到了姜三小姐的住处,便想将这几日熬的糖送给姜三小姐。她同公子请假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唐,但是梦里面她总是会遇见这位这一世仅有几面之缘的姜三小姐。她不记得具体的事情,只觉得她同这位小姐之间,当不是如此陌生的关系。她说不清那种感觉,为何她在梦中见到那位小姐,总是会无由来地想哭。她也看得出,公子对待这位小姐,格外地特殊。甚至这种特殊,公子都没有特意掩饰。她今日明明未同公子说具体的事情,但是公子就像是知晓一般,沉默地允了。然后她寻了个小姐应该起床了的时辰,准备上门拜访。只是还未上前,就看见小姐的院子前,有一辆马车和一道修长的身影。然后她就看见了适才的一切。不知为何,这同她无关的情节,却让她红了双眸。橘糖垂头,看着手中的玻璃罐子,觉得自己似乎不用再送糖给这位小姐了。她轻眨了眨眼,扯起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泪无端从眸中滑落,一种不知是什么的复杂情绪裹挟着她,让她缓缓踏上了回去的路。很久之后,橘糖才知晓,那是一种厚重的喜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