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优衣总是会习惯性忽略掉他是个池面这个事实。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下一秒,就见影山飞雄原本盯着正前方的眼珠轻轻转动着扫了过来,没等她反应,他转过头看向她。“我只有那一条手帕,没有多的了。”他指着芽野优衣手里的那方手帕,认真地说。原来他以为自己一直看着他是想再要一条手帕……咔擦——芽野优衣听到了自己少女心破裂的声音。“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木着脸语气平板毫无起伏,“这条手帕我洗干净再还你。”她开始觉得刚刚被美色蛊惑疯狂dokidoki的自己有点诙谐。“不用洗。”他伸出手摊开手掌,“你用完了就直接还我吧。”“诶?”芽野反射性把手帕往前一送,但又有些犹豫,“不洗真的没关系吗?”“没关系。”他说着,直接从她手里把手帕抽出来,然后把手帕抖开,把她用过的那一面叠到里面,然后用原本在里面的那一面给自己擦脸。总感觉有一点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芽野优衣欲言又止了好一阵,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毕竟条件有限,两个人用同一条手帕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你脸好红。”抬眼就见她涨得通红的脸颊,影山飞雄有些不敢相信,“就发烧了吗?”见他就差直接把‘你好弱’写在脸上了,芽野优衣心累地叹气,“我没有发烧,我没那么脆弱。”电车停停走走,车站的人却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的阵势。被挤得离影山飞雄挨着更近了一些,芽野优衣只觉得周边萦绕的氤氲水汽里都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柠檬薄荷香。不过现在的芽野优衣已经没有那份旖旎的心思了,虽然心脏还是不安分地鼓动着,但她只是把包放在胸前抱紧了一些,强迫自己放空大脑不要在意身边的人。“车来了。”看着期待已久的车次停在面前,影山飞雄开口提醒了一下,却见旁边的人还是傻愣愣的发呆没有要走的意思见状着急走的影山飞雄只好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该上车了。”“哦哦!”恍然回过神来的芽野优衣连连应着,慌乱间又觉得脸更热了。她好像是真的发烧了,影山飞雄分神地想,反应好慢,她看起来脑子都烧糊涂了一样。幸运的是等最后从电车上再下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在下雨了。水洗过的城市里,湿润的空气里还混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现在我的脸还红吗?”芽野优衣转头问着并排走的少年。影山飞雄认真地端详她的脸,半晌后有些惊讶地答道,“不红了。”明明刚刚还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但是现在已经恢复平常的白皙了。“那是因为刚刚太热了而且空气不流通,所以脸憋红了而已。”芽野优衣脸不红心不跳的胡乱瞎扯,“现在到外面了,呼吸顺畅不热了就好了。”然后她就看见少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奇了怪了,芽野优衣偏过脑袋回避他的视线,开始暗暗反思自己,并且绝不承认刚刚居然有对这样的木头动心过。只是太热了导致脸红再导致心律不齐而已,她这样毫无逻辑的定义着刚刚的心悸。“话说你有必要走那么快吗?”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跟得上他的速度了,芽野优衣忍无可忍的咬牙切齿道,“请问你这是在竞速吗?”“是你走得太慢了。”影山飞雄一脸的理所当然,但脚步还是慢了下来配合她的速度。看着他满脸的无辜,芽野优衣疲惫地叹了口气,“我真的是累了。”“可是不是才走了五分钟吗?”影山飞雄有些不解,明明体育课体测的时候,她满分跑完八百米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的,现在就走了五分钟说累也太夸张了吧。芽野优衣已经无力再吐槽他的理解能力了,她表情空白地解释,“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哦。”无法理解她脑回路的影山飞雄茫然地挠了挠后脑勺,想了想,又低头把手伸进背包里左掏右掏。被他悉悉索索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芽野优衣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他最后掏出了一包bourbon的奶酥提子饼干,看着她说,“我姐姐说吃甜食人的心情会好。”虽然他个人并没有这样的体验,不过好像每次看她不管吃什么都很开心的样子。“给你吃。”他伸手把那包饼干递了过去。“什么呀”芽野优衣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内心又难以自抑的涌现几分隐秘的甜蜜。没有任何客气的推辞,她动作很快地接过了饼干,“你这家伙,原来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类型啊。”影山飞雄愣愣地“诶?”了一声,然后迅速地反驳,“我从来没有打过你啊!”不同于平常毫无波澜的语气,他充满底气的辩解里还带了些微不可查的被冤枉的委屈。芽野优衣动作僵硬地拿着他给的饼干,干巴巴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学渣还能在学识上俯视别人的一天,芽野优衣心情复杂地撕开饼干的包装,“我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你在伤害一个人后,又反过来给人好处的意思……”没文化真可怕啊,芽野优衣由衷感慨,说不定哪天自己阴阳怪气讽刺他,他都听不懂呢……想到这里,她又饱含同情地瞟了他一眼。还在试图理解自己的行为是否和她说的那句话挂上钩的影山飞雄在又收到她意味不明的眼神后,不解地反问,“哈?我伤害过你吗?”“伤害过。”芽野优衣毫不犹豫地点头,相当诚恳的对他说,“虽然你自己可能没意识到,但是你无意中说的话其实经常有伤害到我。”影山飞雄摸着下巴皱着眉头开始回忆过往和她相处的种种瞬间。“当然了,主要也有我自己的问题。”芽野优衣非常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玻璃心,“我内心很脆弱的哦,所以听不得太重的话,不然我真的会伤心很久哦。”当然,这句话完全是她骗人的,她内心强大得很,不好听的话她就左耳进右耳出了,她这么说只是想看看影山飞雄会不会说点软话。“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对你说过重话啊。”回忆结束后影山飞雄得到了这样的结论。芽野优衣无语凝噎:“不愧是你呢。”一般人听到这种话,不管内心怎么想,表面都会做做样子说下次说话会注意的吧?芽野优衣又是叹了口气,不过仔细想想,虽然他说话直,也一点也不懂风情,但是就目前为止,确实也没说过什么往人心口戳刀的话。“你确实是没对我说过重话。”芽野优衣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是我不严谨了,污蔑了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