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闭眼,拳头握紧,轻轻地说:“那你去找陶思远要钱,酒是他喝的,菜都是为他做的,虽然我们是一体,但现在看来,他比我有钱。”
“你这狼心狗肺的!”
殷凤娇怒极,扬起巴掌抽她耳光,却被她躲过去。
动作娴熟,后知后觉的,她都要被自己可怜笑了。
从小被妈妈打,结婚后被丈夫打,可能沙包转世吧。
她扔掉抱枕,站起来,环视着从小住到大的房子。
早就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原本的书假被盆栽植物替换,棉布沙发变成木质的,入眼一切,都是张叔的老年人风格。
她说:“可以把房子卖了。”
殷凤娇巴掌落空,喘着粗气,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吼着说:“我疯了才会卖房子。”
蒋南看她,小声说:“你把房子卖了,跟他离婚,我带你走。”
“你能去哪?”殷凤娇满脸灰暗。
窗外忽然飘来一大朵白云,自由的,肆意的,翻滚的,蒋南目不斜视,目送它被风吹远。
半晌,她才坚定地说:“去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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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思远出院了。
胳膊打着石膏横躺在床上,悠哉的支使蒋南给他剥葡萄。
蒋南靠在窗边,淡淡斜了他一眼,不理解人类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陶思远,离婚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去办?”
她转身,倚靠在窗台上,阳光轻柔,室内满是暖意,陶思远看着她,笑说:“怎么回事?自从你提离婚后,倒显得漂亮了。”
“我很认真。”
蒋南走到床边,碎花裙摆飘荡,细腻的皮肤若隐若现,她坐到床尾,表情淡淡的。
“怎么非得要离婚呢?你找好下家了?”
他脸还是肿的,说出话让人忍不住再把他揍一顿。
蒋南故作宽慰地说:“是怕你两头跑太累了,而且,孩子也挺大了。”
陶思远笑意瞬间消退,低声说:“你知道了?”
“那么明目张胆,不想知道也难啊。”
空气片刻的凝固,陶思远靠在床头的软垫上,青紫的眼眶看不出情绪。
蒋南耐心地说:“所以,离婚,对我们都好。”
“是吗?”
陶思远端着肩膀,手指在白色纱布下捻动着,又露出那种俯视的眼神,“不是哦,是对你不好。”
蒋南挑眉,面露不解。
“你离婚怎么活呢?”
蒋南轻笑,“我怎么活,不用你操心。”
“呵,南南,你真痴人说梦。”他眼里溢出讽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妈两个小时前还给我打电话,求我借钱呢,她知道你这么硬气吗?嗯?”
他像只斗胜的公鸡,连头发丝都翘起,甚至心情好得哼了几段小调。
蒋南脊背发凉,努力维持的姿态瞬间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