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水和流光仙长对视了一眼,旋即换了个话题。
“宁宁马上就要出关了。”流光仙长打了个哈欠,似乎无意间提及,“此次出关,她的灵府神识定然更加稳固,想来是可以择道了。”
容诀安静地听着。
见他神色不变,流光仙长眨了下眼,大大咧咧地问道:“容诀,我先前听这丫头的意思,似乎想选无情道。”
容诀静默了一瞬,才低低应了一声。
随着这声应答,腕间的伤痕开始隐隐作痛。
想来也对,在伤痕未褪去前一遍又一遍的撕裂,怎么也不会好。
容诀突然想到,此时距离他们从沈家回来——距离那场堪称是无疾而终的谈话,已经过去了近五个月的时光了。
容诀安静地想,自己已经有一百四十六日没有见她了。
桑宁宁几乎是从到司命峰起就开始闭关,如今确实要出关了。
他想了许多事,而在离开洛秋水的住处前,将他送到门口时,洛秋水忽得小声开口。
“择道无情并非小事。容公子,千万要想清楚。”
容诀回过头,就见这位如今身量只到他腰际的长辈对他笑了笑,神情慈爱,眼神却没有落在他身上,似乎在透过他,透过这暖起来的天色,回忆着其他事情。
“就当是,我一个过来人的忠告吧。”
……
桑宁宁出关了。
她和朋友们许久未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宁宁姐!你是不知道,那左仪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止没有和桑云惜退婚,还天天在为桑云惜寻发,简直是和疯了一样,谁知竟然还博
得了一个‘痴情不悔’的名头。”
景夜扬砸吧着嘴道:“我说当年在青龙峰,也没见他这样喜欢桑云惜啊,不说是这婚事左家逼他的么?”
钱芝兰插嘴:“有的人就是这样。旁人越不想让他做的事,他越要做,不管好坏,也不判断对错。”
符执清言简意赅:“有病。”
桑宁宁忍不住绽开了一个小小的笑:“符师兄说得对。”
几人闹了一阵,符执清在离开前,递给了桑宁宁这些日子其他人送来的谢礼,其中更有一个巴掌大的白玉清光匣。
里面装着阴之淮作为赔罪送来的那朵玉容花。
他和钱芝兰都有事走得早,景夜扬倒是悠闲。他太久没见桑宁宁,难免想念,加之之前又因桑宁宁送出的那枚符箓让他在家中扬眉吐气了很久,此刻更是眼巴巴地看着桑宁宁,扯东扯西就是不愿离开。
“……我姐才不会轻易嫁人呢!说起来,当年还有人想把我姐和大师兄凑成一对呢!简直可怕!”景夜扬说到最后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两人若是凑在一起,不管别的,他先选择离开美好的红尘。
桑宁宁一怔,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绑缚住,以至于血液都流的缓慢:“沈师姐和大师兄?”
“对……但是宁宁姐你别误会!是完完全全的虚假!只是有人闲得无聊的编撰而已!”
见他如此紧张,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惊慌失措,桑宁宁反倒笑了起来。
“景师弟放心,我没当真。”
虽然最初有那么一瞬的惶然,但桑宁宁仔细一想,就知道这不可能。
不仅是容诀,沈素心也不会。
桑宁宁站起身:“天色已亮,我还要去找师父,先行别过。”
景夜扬点头,向外张望了一下:“最近暮春时节,阴雨绵绵,宁宁姐记得带上我送的避雨符,也就不用耗费灵力了。”
对于桑宁宁而言,如今再已不是当初要将灵力省着用,一点一滴都不敢浪费的情况,但她还是应下。
“多谢景师弟。”
景夜扬看着桑宁宁御剑而行的背影消失在半空中,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转身刚要走,就迎面撞上了一人。
“大、大大大大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