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斥你没用,看着你满身的痕迹,又咬牙切齿地骂:真是个禽兽。
如果你能像姐姐那样,在人类世界里找一份高薪工作养活自己,也许就不会遭遇这些。
刚下山的时候,已经被爸妈宠成菟丝花性格的你只想找一个长期饭票。
谁晓得表面温柔的大叔最后会变成这样不择手段的疯子。
你也是后来在姐姐口中才知道,原来郁文的家里大有来头。
他的母亲,是某个异国庞大家族的掌权人,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东方的一个年轻大学生,生下来了郁文。
尽管此后爱情很快消亡,但是郁文是这个家族唯一留下的血脉。
姐姐叹息着说:你玩不过这样的人也很正常,以后要小心点,不要被他再抓住了。
你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房间,那些禁锢你的黄符,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千万不要再遇见那个疯子了。
也许是你日夜的祈祷起了作用,在新闻里,你看见了那个郁文传说中的母亲赶来参加葬礼的新闻。
郁文死了,死因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有人说郁文是畏罪自杀,在他曾经的家中,发现了一具年轻的男性尸体。
这个疯子竟然捅死了自己的学生!
在郁文的尸体上,法医还发现了很多七零八落的口子,全是用尖锐的刀子划出的,丑陋得像蜈蚣一样的疤痕。
也就是说,这个天才教授,在死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自残。
新闻是这样描述郁文的:一个醉心于学术的天才教授,患上了精神疾病,在死前遭受了强烈的精神折磨,决定辞职。在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情况下,教授误杀了自己的学生。清醒过后的教授痛苦万分,决定以死谢罪。
你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折磨你的恶魔就这样被焚烧,成为装进小盒子里的一捧灰,被他瘦削悲痛的母亲带上了飞机,永远地离开了故土。
大约是快要清明了,前来扫墓的人多了起来。
灰蒙蒙的天下着细细的雨,打着伞的少女比从前长开了一些,更加纤细妍丽。
你看着墓碑上男孩年轻清秀的脸,尽管让姐姐捐了一大笔钱给阎王殿,让夏一舟下一辈子投一个好胎,早早安息。
但你知道,男孩年轻的生命是因为你的侧目,才被疯子残忍地夺去。
很后悔,但现在你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回去的时候雨变得更大了,不由得让你想起刚遇见那个疯子的那天,也是这样滂沱的大雨。
湿滑的公路上只有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在这样的雨天里很少有行人会出行。
顶着一把黑胶大伞在路边等车的你有些烦躁。
那些飞溅的泥水沾湿了你的小腿,灰尘浸水之后变成了粘连的颗粒,何况骤变的天气有些阴冷,你的小腿被冻得不停哆嗦。
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你的面前,半开的车窗里,司机是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天色昏暗,你只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
尾号?
你听到低沉暗哑的声音问。
是。
你点点头,打开车门想要进去,无奈之下却发现后座的门打不开。
轻敲车窗,你问司机:车门怎么开不了?
小姐,坐副驾驶来吧。
棒球帽沿压得极低,你看不见司机的表情,只听见他淡淡地说。
很奇怪,但急于离开这里的你顾不上这么多。
车子平缓地开进越来越深沉的天色里。
车里有一股奇异的香气,让你有些昏昏欲睡。
小姐是来扫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