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则心知不对,一对浓眉皱起,抓住白管家的衣领,喝道:“怎么回事!”
忠丙连忙上前递药。
果然秦慕则这一行动间,手臂大为凝滞,疼得他一张脸板了起来,牙齿微咬,面色不大对。
白管家算是看着秦慕则长大的,如何不能从他一举一动间判断出事态严重与否?也顾不得说话,赶紧地接过忠丙递过来的药,小心捋起秦慕则最外围的衣袖,果然里面包着厚厚白纱布,隐隐渗出血来。原来是隆冬季节,衣服穿着很厚,是故没有一时之间看出这里的突出来。
白管家一边上药,一边唠叨:“王爷啊,不是奴才说你,这外出一趟,总得注意自个儿的身体!您这一趟去了整整六天,不给个信儿回来就罢了,这……这,这伤成了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忠丙你也是,不好好看着点儿,王爷这胳膊若是落下什么病,你可担待得起?”
忠丙沉默了一会儿,面容严肃道:“是,属下自会去领罚。”
白管家一边上药,一边分出了些眼神打量着忠丙,只见他行动间似也多有不便,心知定是受的伤比秦慕则要严重几倍,也不好多加责怪,毕竟他在这个家里也算是小半个长辈,心里暗暗下了计较,一会儿回去到库房里面找些好药材给他也送过去。还好先王爷、先先王爷、先先先王爷都是上过战场的,立下赫赫战功,圣上龙颜大悦,赏了不知道多少上好的药材,是故他小气惯了的人,也不在乎这点子东西分给下面的人。
秦慕则却有些不耐烦,好容易等白管家婆婆妈妈弄好了药,脚一抬就进了王府。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白管家收了药瓶,调整了下心情,跟着赶了过去。
秦慕则一路不停歇到了正院。
他脚力好,又有内力,所以速度也很快。
倒是苦了白管家,抱着一堆硬邦邦冷冰冰的狐狸肉,一路差点没跑岔了气,还在深深浅浅的雪里险些脚都拔不出来。还是忠丙实在看不惯,拎着他的衣领,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野鸡,轻飘飘毫无鸭梨一路使用轻功跟到了正院里。
到了正院,忠丙放下他就进去了。
白管家骤然着地有点脚软,等看清了秦慕则的表情更是软得几乎给跪了。
正院后园里的小亭子里面,赫然摆着两口上好的红木棺材!
两口棺材都已经打开了,露出里面差不多算是冰块似的两个死人,而且死相颇为惨烈,那个老奴才被开水烫得面目皆非,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整的肉,而春姨娘看起来倒还好,只不过往前凑一点,就能看到她身上被戳的几个大大小小的洞,仿佛已经被处理过,但是惨烈依然清晰可见。
秦慕则朝一旁的柱子踢了一脚,怒道:“怎么回事?”
白管家瞬间觉得怀里那堆肉仿佛棺材里面摆着的尸体,咯得他难受极了,冷气森森,几乎将他整个人冻僵了,连话语也开始结结巴巴的:“奴、奴才……奴才……都都都都是奴才管理不、不力……”
秦慕则掀了大氅的下摆,一跃到白管家跟前,瞪着眼睛问他:“谁做的,查出来了吗!”
“王爷仔细着胳膊……”白管家嗫嚅着说了这一句,然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些都是……都是……”
“王妃有事吗?起来了吗?”秦慕则忍了忍,又问道周围围观的下人们。
众人被吓得不轻,王爷一向都是个pokerface,面瘫无表情神马的,现在突然这样发火,可是头一遭的事情,不由身体软了下来,“啪啪”跪了一大片:“王妃回丞相府了……”
秦慕则表情这才和缓了一点,瞪了白管家一眼:“谁准你把棺材放到这里?吓坏了她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