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年轻时是自由恋爱,成了亲更是蜜里调油,京城上下谁不知道,丞相为了丞相夫人,一个妾室都不曾娶?沈远把目光放在自己妻子的脸上,温柔地看着,然后伸出手,拢了拢唐氏的鬓发:“夫人说得是。”
啧啧啧,沈初水摇摇头,继续消灭眼前的饭菜,心神却动了几动。上辈子,她的父母无法拥有的和谐幸福,这辈子,也算是在别人身上圆了。
高昂的琴调一转,变为呜呜咽咽的婉转悠扬,数位着大红舞衣的舞女跳了出来,拉长袖摆,顿时整个大殿都被喜庆的红色笼罩住。舞女的舞艺高超,赤着脚在抛出的红绫上快速舞动,琴调更是变幻莫测,时而激昂时而低沉。在最后一个节拍时舞女顿住,几个人不知哪里来的篮子,里面摆着大个的仙桃,摆出一副献桃的样子。
又好看又喜庆,一时掌声雷动。
这次宫宴主要是为了庆祝皇后的生辰,圣上笑呵呵拍了掌,偏头对皇后说了两句。
皇后也是端庄笑笑,给了赏赐。
一旁下首坐着的文昭仪站了起来,手上端着酒杯,袅袅婷婷走向上首,跪拜在帝后之前,娇滴滴的声音道:“妾祝皇后娘娘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然后用媚眼看了眼圣上,‘诚恳’地祝福着,“愿皇上皇后身康体健,白头偕老。”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豪爽的动作用这副柔弱的身板做出来,真真儿是别有风情。
沈初水看得是又好笑又赞叹,这番举动一下来,只怕是皇上心都化了吧。啧啧,看看那对媚眼,分明是含了泪光,偏偏樱桃小嘴还说出这等祝福之语,倒像是忍痛割爱一般。余光扫到隔壁的隔壁,一样的做小伏低,秦慕则本来不予理会,但挨不住盛情,吃了几口夹过来的菜,春桃的神情,立马高兴得跟她这个正室死了似的。
小三世家,专业对口,了不得啊。
皇后果然有些不太高兴,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沉声道:“你费心了。”
圣上也道:“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文昭仪感念地凝视着圣上,款款磕了个头:“妾多谢皇上皇后的恩德。”然后渴盼地望着皇后,“皇后娘娘生辰,妾特意排了一支舞,想献给皇后娘娘做贺礼,不知可不可以……”
皇后面色紧了紧,不悦道:“不必了,宫廷乐师自有安排。”
文昭仪顿时委屈下来,两眼含泪,不敢辩驳的样子:“妾……知道了。”
“欸,皇后。”圣上满脸心疼道,“昭仪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朕知道她两个月前就在为你的生辰做准备,不管好不好,都是一片真心,难能可贵,你就给她这个机会吧!”
皇后冷冷地看了文昭仪一会儿,终于忍下了怒气,恭顺道:“皇上都这样说了,本宫哪里还敢说声不?刚才不过是心疼文昭仪,怕她累着了。既然她执意表演,那本宫自然是乐意观赏的。文昭仪,你且去准备吧!”
文昭仪一脸受宠若惊:“妾多谢皇上皇后!”然后下去准备了。
沈初水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果酒,不经意回头,忽然一怔,春姨娘不知何时走了,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边皇后又命令宫女给各个席位添酒,温和笑道:“不过是普通生辰,各位不必客气,随便用些吃食。本宫年纪轻,很多方面考虑不周全,让你们见笑了。”
在场的都是官场中的人精,要么就是老油条,都道哪里哪里,皇后娘娘蕙质兰心,点子巧妙,臣等不胜感激敬佩,怎会见笑呢云云。
圣上更是适时地给足了皇后面子:“皇后总是这样自谦,论稳重妥帖,普天下,谁能比得过你去?今日是你生辰,你只管玩乐,就不要为琐事操心了。”
底下立刻又是一阵迎合声,纷纷道帝后感情深厚。
皇后找回了脸子,面子里子都很骄傲,笑了笑,自斟自饮了一杯酒,脸颊略略酡红。
沈初水以前也看过一些宫斗电视剧,比如《清穿之xx传》《阿哥之xx传》《大唐宫廷之xx传》等,今日亲眼目睹,又是一番新的感触。宫廷虽好,可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句句话带了钩子等着鱼儿,也不知道那些人活得累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