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自认为,在现代自食其力、赚得常人无法想象的钱,这是他能够安身立命的底气。
徐闻甚至是有傲气的,文人有文人的傲骨,他也有自己不折的傲骨。
过去二十年的人生经历告诉他,当你鹤立鸡群时,你会受到一群平庸之辈的排挤,而自己又暂时没有能力脱离鸡群时,就只能无奈被打压。
他因为小时过于精致的长相,被人拿石子砸说他是娘娘腔。
后来,他学了拳击,学了炒股,不断地让自己掌握的话语权越来越多,长相成为他的资本之一,别人却不敢再拿此事来肆意攻击谩骂他。
当看到小时候欺辱他的人大腹便便,油光满面地站在他的面前弯腰哈笑。
徐闻从那一刻,便清晰地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着主动权,有多么的爽。
所以,就算他在与萧寒瑜相处时,也一直都是隐隐将自己作为这段感情的掌控者。
他阴险,勾对方悄然沦陷。
擅自将对方带到了这一条处处荆棘尖石的路来,而其原本可以走一条繁花盛开的至尊之路。
这不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另一种形式么?他不敢确定,在萧寒瑜对他有所误会的前提下,那份感情,还会持续多久?
“徐举人,你独自来京,可有想过如何过年?”
马夫出声打断了徐闻的思绪,他心绪回笼,沉闷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翻滚,情不自禁地捏了捏眉间,“没想过,兴许……在房里待上一宿。”如往常一样,这二十年来,他年年如此。
原本,他毅然选择上京城,是想着大抵是会和萧寒瑜一起,过个节,兴许还能体验一把皇宫零元游。
甚至不惜暂时舍下徐家人,当了个不孝子。
但,兜兜转转,他却依旧是孤身一人。
怨谁呢?
怨他好色,谁叫他当时恋爱脑呢……
也别记恨对方三番两次的不告而别了,他不配。
最近一段时间躲着点,他糊弄一下会试,考个不起眼的成绩,在封赏任职的时候再自请回乡。
这京城之旅就结束了。
时间一晃而过,除夕夜,京城花灯一路点亮了明湖,引得众人吃过年夜饭后,结伴出行,观赏游玩。
鞭炮礼竹炸跑了阴冷的冬风,或者说,让所有人的心里都燃上了一颗太阳,让老百姓们只觉胸腔内暖洋洋的。
徐闻刚走出住所,前方不远处就有一人疯狂摇手,“徐兄徐兄,这呢这呢!”
那活泼少年的身侧,依旧伴着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两人皆含笑望向徐闻。
徐闻还没走过去,两人就已经主动走过来了。
何黎安一脸红润,语气兴奋,“徐兄,你怎么这么慢呢!走走走,再拖下去明湖就没有我们花灯的位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