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笑着,酒菜就上来了,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也没去正厅那张大桌子,就在偏厅的茶桌上吃喝了起来,准备要谈正事,王奎亮就让两个服务员先出去了。
一边吃喝着,我就说到了正事上:“王大哥,我这次来呢,主要就是因为听说你们这边有很多做的很不错的煤矿、石膏矿企业,因此想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找家大点、好点的,运作了上市,你先给我说说明天那些老板们大概是个什么情况,我也好先有个准备。”
王奎亮抬起杯子和我喝了一口酒,然后说:“我们彭城这地方,做煤炭和石膏矿的企业不少,不过要说做的最大、最好的几家,那都是国企,头头几乎都是厅局级,我的面子可请不动,我明晚请来的这五个都是私营老板,做的也都还有点规模,其中最大的一个我估计每年营业额得有二三十亿呢。”
王奎亮又逐一的给我说了一遍明晚他请来的五个矿老板的情况,最大的一个是鸣凤煤矿,老板叫张林。可惜其中没有德才矿业集团的杨德才,我一听之下,心里不免有点失望,于是就问道:“王大哥,我以前有个同学,也是彭城人,他和我说彭城有个德才矿业集团挺大的,你知不知道?”
“兄弟你说杨德才那矮胖子啊,我当然知道了,德才矿业的规模,我估计和鸣凤煤矿差不多,只不过鸣凤煤矿只做煤矿,德才矿业既做煤矿又做石膏矿。”王奎亮说:“本来我也叫他了,可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说他正陪着老婆孩子在澳洲度假,要等过完年之后才能回来,在电话里还和我赔了一半天的罪,说是等他回来一定改请兄弟你和我。兄弟我和你说,那矮胖子可不是什么好鸟,为人最没道义。”
我心想既然杨德才一时半会接触不上,那就先看看能不能正儿八经的找个项目来做吧,于是就让王奎亮给我重点说说这个鸣凤煤矿的张林。
从他的描述中,我大致在心里勾勒出了这个张林的形象:六十出头,文化水平不高,看上去很木讷,不过为人处世却很有一套,属于那种左右逢源的人。
听他说完,我端起杯子说:“王大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却连一点辛苦费都不肯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王奎亮端起杯子和我干了一杯酒,嘿嘿一笑说:“说了不怕兄弟你笑话,不知道田大哥有没有和你说过,我这人吧,这辈子不图吃不图穿,就是有一个毛病,好女人,哈哈,兄弟你要是真想谢我的话,等什么时候我去你们那边,你给哥哥我找两个漂亮女人就行了,哈哈!”
他这话说的不伦不类,弄得我好像成了拉皮条的似的,我只好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嘴上说:“王大哥,这才是英雄本色啊,男子汉大丈夫哪个不好这个,你看楚霸王项羽,英雄盖世的人物,不也至死都将虞美人带在身边吗!”
“哈哈,难道兄弟你也好这个?”
被他这么一问,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作为一个男人,我能说我不喜欢女人吗?而且也为了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我只好一脸猥琐的笑着点点头:“那当然了,我也是个男人啊。”
“那兄弟你觉得这两个怎么样?还不错吧?”他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说那两个服务员。
“不错,都很漂亮!”我也没多想,只是随口答应着他。
他一听我这话,立马就抬头对外面喊了一声:“小玉,你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那两个漂亮的旗袍服务员就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王奎亮哈哈一笑,对我说:“兄弟,咱哥俩分了,一人一个,你先挑吧。”
我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这里可是饭馆啊!不过一转念又想到,叫两个女人来陪酒,虽然有些荒唐,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于是笑了笑说:“客随主便,王大哥你是主,还是你先挑吧。”他也不再谦让,就叫了一个过去,剩下一个就一屁股坐在了我腿上。
我对女人陪酒这样的事情,心里其实是有些反感的,但是这时候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王奎亮的面子就不好看了,于是也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象征性的在我怀中这个女人身上随意摸了几下,心想应付了事。
可紧接下来就出现了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坐在我对面的王奎亮和她怀中那个女人,竟然开始宽衣解带,胡乱纠缠在了一起,王奎亮看我似乎嫌我手脚慢,还不时的抽空催促我,我怀中那女人也开始来解我的裤腰带……
此后的一个小时,是我人生中最不堪的一个小时、最浑浑噩噩的一个小时,这样的荒诞场面,已经有些超出了我的接受能力之外了。
直到出门的时候,被寒冷的夜风一吹,我才清醒了过来,心想这个包房是王奎亮常来的,而左侧偏厅中又有两张床,显然他经常拉着人这么干,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啊,这口味也太重了些。
王奎亮却似乎很满意,搂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向饭店外走去,嘴里说:“兄弟,所谓的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你和田大哥算是一起分过赃,成了铁哥们,从今往后,咱俩也是铁哥们了!”
我心里却只有一种赶紧离他远点的欲望,到了饭馆外,我正想打车回去,他又把我叫住了,让他的司机送我饭店,说是他自己打车回去,我推辞了两次,最后被他硬生生的推进了车里。
坐在他的车里,回头向后看去,只见他正一个人站在路边抬手打车,我对他的印象终于又扭转过来了——虽然有点怪癖,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一个性情豪爽、心直口快、重情义的好汉子的,值得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