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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仿佛间，听见了鸟儿在树顶的振翅欢歌，小兽在潺潺溪水畔的呦呦呜鸣。依稀中，嗅见了百花绽瓣吐蕊的芬芳，青糙葳蕤生长的清香。还有那每一个晨昏的日出日落，每一个四季的交迭更替……好一曲山居闲趣美若梦。他满腔的怒意一点一点的消偃了去：这小女子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仍是要上他的车，进他的府，不是么？既然如此，容她有几分小女儿的性格又有何不可？二二、侯门如海亦非真两日后，左丘府的小轿如期到来，押轿的是左丘家主的心腹侍卫左驭，在门前高声阔喊，请襄夫人上轿。由此，扶襄走进了左丘府，住进了无由园。举府哗然。起初，她并不知自己住进这园子引来了左丘府一场暗地波澜，直到五六日后，长庆公主将她叫了去，细述此园的由来，而后道：&ldo;这园子，平日里除了两三个打扫的人，其他人是进不去的，无俦将无由园给了你，这府里的人都知道了你在无俦眼里的位置。你要好生伺候无俦，把男人的心留得久一些，将来设法让那越王封你一个公主或是郡主，也算两国联姻了，兴许就能做上左丘家主的侧夫人，你也就算熬出来了是不是？&rdo;无由园。她看着那肆兴狂张又隐隐透出两分秀丽的三字，想着那位离去的左丘夫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在这座深如海的朱门府第里，以那样的方式活了十余载，又以那样的方式离去？进来时，她可在意过这豪门礼节的繁重如山与贵族世家的眼高于天？离去时，她可留恋过同c黄共枕的丈夫和血脉相连的亲儿？&ldo;怎么站在这处？&rdo;男人的气息突然欺近。她甫回过身去，唇儿便被封住，几经辗转，恣意品香之后，他方有闲暇问：&ldo;一个人站在这处做什么？伺候的人呢？&rdo;&ldo;垂绿去拿晚膳了。&rdo;她稍稍退开几步。&ldo;奴婢去为家主斟茶……&rdo;&ldo;不急。&rdo;他将她狠狠搂回胸前，耳边热语道。&ldo;本王昨夜没有回来，你可想我了？&rdo;&ldo;家主……&rdo;&ldo;该罚。&rdo;他的热唇再度密密封来。此刻的左丘无俦，哪还是那个冷漠自持的云国第一家主呢？这烈火一般的热情，仿佛将她燃烧殆尽般的尽兴挥洒，她躲不开，避不掉，却也无法纵容自己沉沦。她一退再退，他也容她退，一味以唇舌纠缠，直到她背抵在藤蔓攀爬的青石壁上，仍没将她放开。&ldo;襄夫人，奴婢将晚膳取回来了。&rdo;最后，是取膳小婢的步声临近打断了这段缠绵。他松了手，眸中熔焰隐匿，面色沉冷如旧，&ldo;拿到那边亭子里，就在那边用罢。&rdo;垂绿一怔，迟迟讷讷问：&ldo;家主，您……要和襄夫人一起用？&rdo;他眉峰冷扬，&ldo;不可以么&rdo;&ldo;奴婢是怕这菜色不合您的口味……&rdo;&ldo;本王倒不记得本王的口味如此挑剔……这是什么？&rdo;食盒内，一盘青菜，一碟豆干，一碗米汤，入了左丘家主的眼，也怒了左丘家主的颜。&ldo;你昨儿也是吃得这些？&rdo;他不过一日没有过来，这府中人就敢如此？&ldo;吃这些并没什么不好。&rdo;扶襄执起竹箸，便要就食。忽地，&ldo;咣啷&rdo;声巨响，所有盘碟连带食盒被男人挥避扫落尘埃。&ldo;家主息怒！&rdo;垂绿&ldo;卟嗵&rdo;跪伏在地。他负手冷觑，&ldo;你竟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左丘府何时轮到你来奴大欺主？&rdo;&ldo;不不不，家主，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是、是、是……&rdo;&ldo;是什么？&rdo;&ldo;是无倚少爷……无倚少爷说要试试襄夫人的品性……逼着奴婢换了饭菜……&rdo;&ldo;你是在说，你的主子不是本王，而是无倚少爷么？&rdo;&ldo;奴婢该死！&rdo;垂绿哇声哭花了脸儿，抽哽了声儿。&ldo;家主息怒，奴婢愚蠢，请您饶怒一命，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rdo;&ldo;下去，吩咐厨间重新开灶！&rdo;垂绿如遇大赦，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逃命般下去。而后，无由园里，陷入短暂的沉寂。黄昏降临，莺隐鹊藏，蝶伏蜂栖，暮色中，惟有或娇媚或清雅的扶襄花各持孤傲，静默陪伴着它们的男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