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昔的种种,他的意图其实那么明朗,只是自己一直在死胡同里纠结他爱不爱她的问题。
终于明白那人的所想,所有未明的言行也迎刃而解。怪不得总是欲言又止,怪不得总是做出生硬的冷漠。
就连这次拒绝她,不也是在看见她落泪后土崩瓦解么?!
怎能如此愚昧,如此迟钝?
思谭扶着一棵树干痴痴笑了起来,郁结的心,柳暗花明豁然开朗,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哭笑的癫狂。
那人……竟一爱至此!
真是对自己狠得下心啊……若是她真的移情别恋,不再对他情有独钟,他的心就不会痛吗?就算是痛到骨髓,怕也是不会透露半点的罢。
如何不教人去爱,如何不心疼。
思谭猛然想起还没照顾他喝药,低咒自己意气,再顾不得什么施展轻功沿路狂奔回去。
先前的怨怼在烟消云散,只余一片灼灼。
她不管了,就算他当着她面明明确确的说不爱,她也不会离开。
瘫痪而已,他不是好不了,哪怕是死,也要共负一肩风雨。
疾奔回俞岱岩院中,门依然大敞开着。
思谭在门外强压住翻滚的心潮,轻轻一叹,抬步平静的走了进去。
俞岱岩茫然的望着房顶砖瓦,心中阵阵抽疼。他从来不知道思谭离开的背影竟然如此尖利,在他心上刻下一道硬伤。脑海里浮起的是她泪流满面的摸样,挥之不去,痛彻心扉。
该怎么去诉说这段情,他从没经历过,伤她是必然,但未曾想会那般重。
房间光线突然一暗,俞岱岩侧目望去,一人逆光而立,紫衣单薄,身姿纤细,正是去而复返的思谭。
俞岱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轻道:“思谭……?”
思谭像没听到,一言不发的扶起他,给背上垫枕,熟练的掖被压衣,默然转身端起药碗,又是试温又是放蜜饯,忙忙碌碌的,反正就是没看俞岱岩一眼。
俞岱岩看她这番样子,想起刚才的事,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只得继续默默的看着房顶。
思谭不由气结,她也想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如往常般给他喂药讲故事,笑闹谈话。但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情绪,莫名的就想和他赌气……这是每个女子的天性罢。
不过妄想他开口,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哎,明明自己说好不能这样子啊,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思谭默默自我打气,端着药碗强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走到俞岱岩床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