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好好休息,等秦王回来,我和他一起再来看您。”
廖晴岚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公主府。
本来只是打算找机会探探口风,没想到长公主让她来府上,就是专门为了告诉她这些事情。
廖巍如今供职翰林院修撰,她特意托兄长将皇室玉牒带回家中仔细研究过。
李琏的生母是东宫的宫女。
在大胤的礼制中,长幼尊卑的秩序极为严谨。
即便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在正妻诞下子嗣之前,通房的侍妾都不会被允许有孕。
更何况是一举一动都受到御史严密监视的太子。
然而,这位宫女能在太子大婚前就诞下长子,必定是深得圣心,才能有此待遇。
那顶九龙九凤冠,应该是陛下为她打造的。
只不过斯人已逝,这才便宜了她这个儿媳妇。
*
顾明昭的身份特殊,很可能涉及到皇权之争。
为了尽量不惹麻烦,廖晴岚在京中行事颇为低调。
不过她越低调,越像怕了流言一般。
不少人对秦王抗旨拒婚之事深信不疑,都等着看廖晴岚的笑话。
两人之间时常传些书信。
但她知道顾明昭在外诸事繁杂,所以信件中没有告诉他这些。
时如逝水,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
已经临近年关,廖晴岚收到顾明昭寄来的信件。
“小姐,秦王殿下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锦绣看到廖晴岚看着信出神,便问道。
“他说虽然水患已经解决,但河堤还需要加固,他要等河堤修好后才能回来,估计要到年后了。”廖晴岚说道。
一听这话,锦绣忍不住抱怨道:“明明是去治理水患,现在又变成修河堤,都是因为这样一拖再拖不回来,那些谣言才会越传越盛。”
“不得妄言。”廖晴岚面色一凝,说道,“冬日的水位会自然退却,水患只是暂时平息,如果今年不及时加固河堤,明年河水上涨,又该如何应对?他现在做的,是功在千秋的事情。”
锦绣吐了吐舌头:“奴婢愚钝,不懂这些国家大事,只知道小姐如今是越发护着秦王殿下了。”
廖晴岚没有否认,只是淡淡说道:“他是我父亲的门生,更是朝中难得的身居高位还不忘为民解忧的人,你可不能再轻言他的不是。”
“小姐教训的是,他既是咱家的姑爷,又是小姐您心尖尖上的人,奴婢自然不会再多嘴了。”锦绣嬉皮笑脸道。
这段时日以来,父亲对顾明昭也赞不绝口。
直夸他办事稳妥,有治世之才。
廖晴岚听得多了,也为他高兴。
她把信又看了一遍,仔细收在匣子里,然后走到书案前准备给顾明昭回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未及通报便闯入她的房间。
她抬头一看,只见父亲廖震东满脸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按照惯例,这个时辰父亲应该还在宫中议事。
“父亲,您怎么回来了?”
廖震东面色凝重,说道:“出事了,秦王在巡察河道的时候不慎落水,至今下落不明。”
听到这个消息,廖晴岚手中的毛笔应声掉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