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礼诧异地看了程薄霁一眼:“我又不是只为了来送东西的,我也是过来接言扶呀。”
池礼的饭,还要言扶荤素搭配买呢。
程薄霁是跟过来的,他可怜,他好看,他和池礼有什么关系?
池礼怎么可以不带着言扶呢?他们在一起许多许多年,程薄霁没什么正当理由,他叫池礼出去单独吃饭,池礼都觉得莫名。
他这么一说,程薄霁堪称哑口无言。
言扶站在那里,重心那边侧侧这边偏偏,似乎是在满足地微微晃悠了两下。
言扶眼巴巴那样看池礼。
即便池礼去和程薄霁吃饭,把他和池礼的双肩包一起留在这里,他也不会怎么样的。他也会把池礼的双肩包抱好,等池礼吃饭回来的。
言扶是池礼最好的朋友,甚至是唯一这么密切的朋友。
不过,池礼之前那些消失的朋友,又不是言扶赶走的,是他们自己莫名消失掉。
言扶就一直在池礼身边,他用心对池礼,陪着池礼长大。
可现在到了大城市,池礼值得更好的朋友。言扶又没有游轮游艇,也不是校内的风云人物,他讲话都闷闷的,闷到不怎么讲话,只顾着睁着眼睛瞧人。
程薄霁都没见过像言扶这么不爱说话的人,小哑巴一样,闷闷乖乖的,抱着池礼的双肩包,也不说什么对着这个有点僵住的气氛解解围。
程薄霁比他们大一岁,更如鱼得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长起来的,特别会装可怜,有一分的可怜,自己觉得三分,到你面前就得是七分。
听见池礼的拒绝,他叹气:“这样啊。”
“也是,你们从四岁就是好朋友,言扶一定和你吃过好多好多次饭。言扶……”
程薄霁看向言扶,声音低低的:“你和池礼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了,分我一次都不行吗?你上大学了呀,是成年人了,不要很小气,大度一点好不好呢?”
言扶默默地,下意识地,就点头同意。
当然好,当然好,他不会拦着池礼交朋友,他希望池礼快乐又幸福。
程薄霁看他点头,兴奋地盯着池礼:“他同意了,那我们走吧?”
池礼望着言扶,对上他水一样的目光,看他立在那里如松木礁石。
他是言扶,言扶像是沉默的影子或是骑士,一直很柔软,像霜花一样透明清澈。
可好像长大后,做了所谓的成年人,池礼就一点一点不懂言扶在想什么了。
池礼到底,没和程薄霁一起吃饭。
他找了个借口,说怕岁凛饿着,从食堂给岁凛打包了盒饭,自己回了寝室。
等岁凛回来的时候,大概两个多小时之后了。
岁凛一进门,看到客厅里的一幕,都愣住了。
岁凛:“……你在干嘛?”
池礼轻咳一声,有点被逮住的心虚:“我其实,挺喜欢宠物的。猫猫狗狗什么的。”
“所以?”
“所以我在遛你的扫地机器人。”
没有狗可以遛?别人寝室楼门口的猫没摸够?
没关系,室友的扫地机器人不是照样满地乱跑。
岁凛走过来,四下瞧了一圈池礼,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昂扬和拐弯:“我以为程薄霁叫你乐不思蜀呢!他多好啊,无辜死了。”
池礼专注地看着扫地机器人对他撒娇,都没注意听岁凛在说什么。他下意识问:“什么谁死了?”
岁凛:“……你再气我的话,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