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瑶这次回答得挺痛快,反正事情也推不掉。“白花蛇跑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上次到药房去看到备用钥匙,就趁你没注意偷偷藏了一片。”说完,还十分积极主动将钥匙交了出来。药大师接过钥匙,目光中的怀疑并没有减去多少:“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炼瑶立刻睁大眼睛,一副十分无辜的样子:“没了,就这件。我什么事你不知道?我就是想去找几味药,你那储药室除了药也没别的东西了。只是谁知道不小心将笼子撞倒了。蛇跑出来咬了我一口就不见影了,我着急找解毒丹,就没顾得上找它。说不定它还藏在药楼里,你要不再仔细找找?别哪天它又趁人不注意,跑出来咬你一口。”药大师充满凶光的眼睛盯着炼瑶看了很久,久到炼瑶全身血液都快被冰冻住,却还是不敢擅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招惹了他。白花蛇被他拿毒草养了一年,毒性早不是之前可比的。被它咬到,一般的解毒丹肯定没用。也不过是炼瑶本身体质特殊,对毒素有抵抗力,才能只是发了场烧就没事了。但体内药性因此而改变倒也说得通。若是往常,药大师可能也就放过了。可是这次的药太重要,他一时心急居然忘了先验一下血中药性。但是药大师又怎么可能将错误揽到自己头上?在他看来,炼药失败,全是因为炼瑶的这个罪魁祸首。他在大劫之前炼出破壁丹的希望破灭,他胸中的那把怒火怎么也熄灭不了。“之前你为什么不说?”完了,看药大师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炼瑶就知道药大师的心火不是自己几句狡辩推诿就能平息的,肯定得找个地方发泄出来。环顾四周,大概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在他眼皮底下跑不掉的倒霉鬼了。怒火戏还没落幕,硬着头皮也得演下去。炼瑶一脸颓然地说道:“吃了解毒丹后不是没事了吗?以前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我根本没想到会改变血里的药性。再说你以前都会确定后才用,我哪知道你这次偏偏就没这么做呢?”药大师森冷一笑:“你没想到?我平时怎么交代你的?连吃食都万分小心,中了蛇毒这么严重的事你还敢瞒着不说?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一次炼药我准备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抓到一只白虎,整颗心脏也只够我炼两次药。现在已经白白浪费了一次。”说到后面,药大师突然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亢奋之中,两只眼睛亮得有些不正常。他双手攥拳,在身体两侧有力地挥动,所有被他触碰的东西立时化为了齑粉。“大劫,大劫马上就要到了。天地色变,万物为刍狗。只要在这之前功力大成,自可在大劫来临之后成就一方尊位,受万民拜服。万民拜服啊!桀桀,知道我收集了多少物资吗?等大道一乱,强者臣服于我膝下,贱民只能靠我的施舍存活。到时候,再没有谁能威胁到我,没人敢与我作对。这世间便可任我为所欲为。”药大师遥遥地伸出手,手指缓缓合拢,脸上一片沉醉,仿佛他已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将世间一切掌控在手中一般。而炼瑶则越听越心惊:“大劫?到底是什么大劫,能令天地变色?还收服万民,难不成还想当皇帝?”片刻过后,药大师才从沉醉中缓缓收回思绪。整个人神情阴冷无比,仿佛之前的激动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再次望向炼瑶的目光已是杀气凛然。“现在你都知道了?可惜你没机会说出去,也没有人可以和我争。本来我若成功,看在你好歹贡献了一点力量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跟随我,让你也风光一回。可是你看看,你办了什么蠢事?本来多么美好的一切,都是被你的愚昧给破坏了。你说,我该怎么奖赏你才好呢?”看着药大师怪笑着从腰上解下一条暗红色的皮鞭,炼瑶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本来就白的小脸更加没了血色。“没事的,只是挨顿打,痛几天,至少保住了小命。”炼瑶一边哆嗦着,一边在心里强作镇定地安慰自己。炼瑶对这条皮鞭记忆犹深。药大师很少打她,但打一次能去掉她大半条命。那种入骨的疼痛已经深深镌刻进她的身体里,令她无法自抑地产生一种畏惧。“啊……”药大师没有让炼瑶多等待,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凌厉地落在炼瑶身上。炼瑶惨叫一声,身体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惩罚才刚刚开始,炼瑶已经忍不住开始掉眼泪了。痛!真的很痛!这段时间连续出事,这破败的身体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这一回。坚持啊!一定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