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在外等着,眼瞧着时辰不对,忍不住入殿悄声提醒:“陛下,该回去批折子了。”
萧言舟刚在谢蘅芜的香气里放松下一些,一想到那些折子,不免又头疼起来。
赵全的声音虽然不大,谢蘅芜却听见了几个字,也差不离猜了出来。
她虽面无波澜,心里却盼着萧言舟赶紧走。
毕竟此时她袖子里还有个烫手山芋般的信笺。
可惜天不遂人愿,萧言舟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淡声道:“你,随孤去紫宸宫。”
谢蘅芜身子僵了僵,轻声争辩:“可是陛下,妾身还有事……”
顶着萧言舟逐渐凌厉起来的眼风,谢蘅芜选择妥协。
“……妾身突然想起来没事了。”
萧言舟满意颔:“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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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的侧殿内,谢蘅芜立在紫檀木镂花书案后,一手磨着墨,一面看着案上堆叠如山高的奏折咋舌。
萧言舟虽是暴君,可明君该做的事,他也一件没少做。
谢蘅芜尚在南梁时,有些时候参加宫宴,也会听到关于他的一二事。
要么又是征伐下某个领边小国,要么是修水利、开商路。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做皇帝,已经好过许多人了。
她收回视线,专心致志磨墨。
虽然不知道萧言舟叫她过来陪着干嘛。
北姜与南梁两国,原先是一体的,因此各方面都十分相似,连文字也是如此。
若谢蘅芜有心瞧,自然是看得懂他们的奏折内容。
难道他是想……试探自己是否有异心?
其实萧言舟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在身旁摆个人形熏香。
他并不担心谢蘅芜窥探政事,若她敢有这想法,直接杀了就是。
萧言舟打开折子,越看越觉得额角突突跳得厉害。
长篇大论下来皆是无用的官话,最后要么是与他哭穷,要么是让他选秀。
看来是他最近太温和了,这群人连折子都不会写了。
萧言舟闭了闭眼,将奏折往旁边一拍,突兀的响动让谢蘅芜一惊,手中墨条抖了抖。
但他似乎就只是一时怒然,过后又若无其事地翻开了下一本。谢蘅芜悄悄斜眼,见并无异常,又继续磨起墨来。
袖口晃动间,暗香阵阵,一角白色逐渐滑出。
谢蘅芜心惊,赶紧将纸塞了回去,却还是被萧言舟窥见一瞬的动作。
他放下笔,向她招了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