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绪黑线:“早不见了,八成又送了吧。”
“呸!”简淑别过头,啐了句,“三哥这德行迟早要改!”
简绪一头雾水:“他又把你怎么了?”虽然简宁的确好玩了些,但对自家的两个妹妹那是没得说。若是出了远门,除了父母之外,最好的东西都留给简淑与简云了。这俩小丫头平日里也与简宁素来要好,怎么方才不仅不帮他,还调唆着父亲,今儿这是怎么了?
此时屋外的丫鬟来报:“老爷请二郎过去。”
简绪应了声,嘱咐简淑道:“我去了。你也赶紧回去,早些歇着吧。”
简淑闷闷的点个头,却没有回自己屋,而是带着丫鬟去了简云那边。
简云排行老五,简家最小的女儿,今年仅金钗之年,比简淑小两岁。略瘦些,性子随了简母,比较温婉,不过也只是相对于本朝其他凶残的妹子来说。
“二哥怎么说?”见着简淑来了,简云立刻问道。
简淑无奈的叹口气:“哼,花心汉!”
简
云浅浅笑道:“别叹气了。若非这样也就不是三哥了,只不过咱们在那沈六娘面前可好仔细些说才好。”
简淑拨弄着驱蚊的小香包:“这我自然晓得。”又对一旁的妈妈道:“今晚我就睡这里。”
妈妈们知道这姐妹俩感情好,看这架势就是要聊上半宿,也只嘱咐道:“可要早些歇息才好。”
“嗯,知道了。”简淑随口应着。
少顷,丫鬟们将夜宵端来。两小碗绿豆粥,加几碟清淡的小菜和些时令果子,便退到了一旁打扇。
简淑吃了一口,见简云不知想什么有些出神,伸手晃了晃:“想什么呢?”
简云一愣,回过神来:“没什么……”却又缓缓道,“方才我只是想,三哥到底送了多少玉佩出去了?”
“噗——”简淑差点没呛着,连忙拿帕子擦了擦:“你算这做什么!等算清楚了我们都要羞死了,他以后若是娶不到可心的娘子,都是这玉佩闹得!亏得现在有个沈六对他上了心。也难得沈家与咱们也算是相熟了,哎……我的亲哥哥呀,只盼他别在这么玩下去了。”
简云却不以为意,只是继续想着。
她们二人再过几年也要嫁了,所以如今简母都带在身边帮着管家,熟悉事物,也免以后嫁了,白白让人欺负了去。宁可坑死别人,绝对不能叫自己吃亏!所以,面对“劣迹斑斑”的三哥简宁,简云简淑是内部痛骂,对外给他塑造的形象还是挺正面的。
“还没算清楚呢?”简淑见简云的眉头越蹙越深,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简云猛地拍的桌子,一阵碗碟清脆响动。屋里的丫鬟们也都惊了一下,却听简云斥道:“这到底是怎么放出的流言呢!”
简淑一双大眼瞪圆了望她,她五妹没事吧……
简云立刻道:“四姐,你听我给你数数。三年前三哥不过是送了两块玉佩。中间咱们都回了源州老家,三哥也是今年才回来。连带今天,前前后后不过是少了四枚而已。怎么就传出三哥他见到美人就送玉佩呢!”这太欺负了人吧,他们简家的兄弟难道这么没眼光,是个女的就上啊!没看见她大嫂、二嫂都是不仅家世好,而且模样也好吗!
听简云这么一说,简淑也数了起来。前前后后,理了三次,发现简宁实际上真的只送过四次玉佩而已。而且前后加起来是四年的时间,平均下来也不过一年一块。京中素来有富家公子喜
欢用首饰、玉佩、古扇打赏歌姬舞姬的习惯,毕竟有时候送金银太俗气。简宁喜欢看舞蹈乐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是,他出手打赏很正常,怎么就因为四块玉佩就传出他纨绔风流之名了呢?
简淑也有些想不通了。
要知道简母在生简淑之前连生了三个儿子,所以体会不到皇帝有着一群彪悍闺女的无奈。是以简家对简淑简云二人的教育,想来都是宁可坑死别人,绝对不能叫自己吃亏,怎么凶残怎么来教。所以现在二人很有默契地想到:她们的三哥,怕是被人坑了!
简宁素来对两个妹妹极好,而且不像简家大郎二郎都已成家立业,与两个幺妹间年纪差了也大了些,没时间来往。以前他是太子伴读,闲暇的时间自然也多,与两个妹妹相处的亲近。如今他被人“坑”了,简家姐妹自然要负责替他洗白。若是能挖出坑他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简宁还不知道自己在妹子哪里已经从一个风流纨绔变成可怜小白花形象了。他素来是千杯不醉,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今夜不过是为了配合着两句装醉罢了。
窗外明月皎洁,简宁悠哉地双手枕在脑后,上翘着腿,躺在床上琢磨着胭脂对他说的那番话。
——“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前朝事。”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且不说简宁琢磨这两句谜语,临泉斋内的安阳也醒着在。夏夜,果然是个容易失眠的日子。四周静悄悄一片,更显得虫鸣清脆。宫内驱蚊虫的香正幽幽燃着,守在门口的宫女差不多都睡了。
安阳翻个身,又翻个身,跟烤北京烤鸭似的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
今晚的宴席散去后,皇后单独将她留了下说了会儿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父皇聚集了这么多的才俊,可瞧着中意了的?我可是听说,你与那白家的走得挺近,觉得他怎么样啊?
安阳脑中顿时浮现出了二公主、三公主以及这段日子她听到一切迷恋白庆之的小姑娘们的脸庞来……顿时打了个寒颤:“母后,能别问了么,不是说了让我自己来挑么!”脑残粉是可怕的存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