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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差点吻上的又是谁(第1页)

===错认(差点吻上的又是谁)===梅雨季节,窗外还在下着雨,漫天的雨丝连成了线,远处雾蒙蒙的一片,亭台楼阁都隐没在雨雾里,没了棱角,灰扑扑的看的不分明。里面,微潮的热气交织在一起,门窗明明是关好的,里面却好似比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不过是涂个药,他看起来仿佛惊讶,江晚吟不解。江晚吟眉头蹙着,试着从康平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猛然发觉她和陆缙的位置……十分要命。江晚吟连忙松开抓在陆缙肩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攥着裙摆手足无措。他神色不变,只扯了张帕子缓缓擦着手上的药油,仿佛全然没发现任何异常,亦没看出她的窘迫。余光里见康平仍是不动,他才掀起眼皮斥了一句:“打翻了东西,还不收拾?”仔细又看了一眼,发觉公子神色自然,再一瞧,小娘子捏着裙摆,衣裳也是齐整的,又闻到了一股药油味,才明白自己全然是误会了。康平慌忙伸手去捡打翻的托盘。他觉得自己这几日也有些奇怪,明明公子只是出于关切后辈才对妻妹照顾了一些,可他一见到两人在一起,就莫名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东西,仿佛公子的每个举动,每句话都有言外之意似的。但不可能,康平知道公子有多厌恶这种行径,他是决意不可能做出来的。康平深深汗颜,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收拾东西。陆缙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对刚刚的一切并不解释。掠过妻妹愈发红肿的脚踝,他心思慢慢淡下来。“你的脚如何了?”他问。“好多了,如今已并不如何疼。”江晚吟的确觉得舒服了很多,大约是药油全部渗进去了,热热麻麻的。她轻轻一瞥,见姐夫神色淡漠。上个药而已,姐夫好心帮她,她顿时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于是放下了裙摆,也不再管裙面上的污渍。“这两日仍需注意,不要沾水,不要用力。”陆缙嘱咐了几句。“我知晓了。”江晚吟愈发觉得他贴心。此时,康平终于收拾好了托盘,忙不迭的爬起来:“小娘子,小厨房里还有旁的饮子,您还想要哪个,小人这就去。”江晚吟此刻压根没心思放在吃食上,虽直觉是巧合,却仍是格外不自在,于是随口要了个杨梅渴水。陆缙亦是没多言。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雨过天晴,难得凉爽。这时,他的另一个贴身随从康诚有事前来禀报。自从那日父亲来过,透露了裴絮母子已经不在的消息后,陆缙便让人去查探那对母子究的死因。“公子。”康诚瞥了眼,见书房里还有人,压低声音道,“裴娘子母子这些年隐姓埋名,格外低调,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卑职尚未查探到。不过从老爷那边得来的消息看,裴娘子大约是病死的,至于那位小公子,仿佛是被山贼劫掠,摔下了山崖。”康诚将从陆骥那边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复述,随后,又如实回禀道:“老爷伤心万分,听说急火攻心还吐了血,然后便打定主意要将裴娘子母子的尸骨葬入祖坟。他已经派人去了吴郡祖宅,只要族老那边同意,便是公主,也不好说什么。现在立雪堂的人已经出发了,恐怕……不日便能找到。”陆缙知道,这些年父亲一直没有放弃过找裴絮母子。如今得知那对母子死了,恐怕愧疚更甚。叶落归根,认祖归宗,将人接回来葬入祖坟,的确是父亲的作风。现如今,无论父亲做出什么举动来,陆缙都并不意外。可这样一来,母亲势必会知道。他可以不在乎父亲,但母亲不行。大哥已经不在了,若是知道真相,怕是会去了母亲半条命。那对母子便是化成了灰,也别想再回来。“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赶在在立雪堂的人之前去青州把尸骨截下来,绝不许他们入京。”陆缙沉声吩咐道。“等等。”陆缙又道,“还有裴时序那位未婚妻,也需多加留意,切不可让她入京。”若说之前康诚没什么异议,但把这位也带回来,康诚却是不懂了,他试探着多问了一句:“公子,这是何缘故。”陆缙十分了解他那个父亲,也十分了解祖母,只说:“我父亲对裴絮母子有愧,若是那女子也存了心思,他恐会将人接进府来,让她过继子嗣,替裴时序守寡。”如此一来,这女子日日在他母亲眼底晃,母亲便是没病,恐是也要气出病来。“是,卑职定不辱命。”康诚恍若大悟,低头领了命,利落地出去。里间的江晚吟隐约听到了“青州”“尸骨”之类的字眼,眉头微微凝着,又见陆缙眉眼间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戾气,愈发觉得奇怪。是什么人,竟惹的姐夫这般动怒?等小厮走后,江晚吟试着问了一句:“姐夫,出了何事了,我自幼长在青州,对那里的风物十分熟悉,是否有能用得着我的地方?”陆缙记性极好,忽地想起妻妹也是长在青州的,同他那个“弟弟”一样。但妻妹是长在庄子上,与外人恐怕没什么交集,于是并没提,只背着身淡声道:“没什么大事,且那是商户的事,你未必知晓。”一提起商户,江晚吟反倒弯了弯唇:“姐夫不妨说来听听,我别的不知,恰好对行商略知一二。”“你?”陆缙抬眉,多了几分打量,“我记得,你长姐曾说你是长在庄子上,怎会知晓商户的事?”江晚吟不但熟知,甚至自己看账本,打算盘都是一把好手。除了青州,便是在上京最好的地段,她也有几间铺子,都是她舅父留给她傍身用的。但当年她暗中被舅父带走的事情不好说出口,若是让伯府知道了,她舅父定要被清-算,于是江晚吟并不好直说,只含混地解释道:“姐夫误会了,我是说我舅父,他是青州有名的布商,姓林,人脉甚广,说不定能帮的上。”青州林氏,陆缙自然是听过的。原来那是她母家。陆缙年少时曾去过一趟,当时恰逢花朝节,偶然救下个落了水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头上扎了两个小髻,身量只到他腰际,唇红齿白,软软糯糯的,格外喜人。尤其是声音,甜丝丝的,又清又甜,像山泉水一样,沁进人骨里,陆缙到现在都没忘。

那小姑娘大概是太过害怕,一直抱着他的手臂叫“哥哥”,格外亲昵,又格外的自来熟,甚至抱着他哭,一遍遍地说自己刚刚有多怕,幸好等到了他,让陆缙印象尤其深。一向不喜欢孩子的他,那时难得没推开那个小姑娘,也没戳穿他不是她哥哥,反倒牵着她的手把她送回了家。而那孩子家,仿佛也姓林,且也是个大户。算算年纪,那孩子若是长大,恐怕同妻妹一般年纪。陆缙只记得那把声音了,样貌倒是记不清了,思绪一回转,又压了下去。家丑不能外扬,尤其这种时候,少一个知道便少一分风险。且裴时序隐姓埋名,想来只是个散户,恐与林氏没什么交集,何况这青州也没听过什么姓裴的大户,于是陆缙只说:“不必了,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无需如此劳烦。”江晚吟见他十分笃定,想来是有万全的把握,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也对,姐夫手段过人,同他作对恐怕没什么好下场。“那姐夫若是有需要,可随时找我。”江晚吟乖巧地嗯了一声,见他有事要忙,轻声细语的要告辞。时间过得太快,妻妹一张口,陆缙望了眼外面的天色,才发觉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一垂眸,又看见妻妹唇上沾着深红的杨梅汁,红艳艳的,分外夺目。仿佛是被吻出来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一下。陆缙倏地移开眼,派了一个女使扶着她回去。果然,是他心思不纯,无论江晚吟吃什么,什么模样到了他眼里想起不该想的。有陆缙帮忙上药,江晚吟养了两日后,踝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了,只是走路尚且不利索。幸而这几日陆缙颇为清心寡欲,从未去过后院。一直到了第四日,江晚吟估摸着也是日子了。他虽不常来,但每回一来便要到深夜,她如今伤了,生怕暴露,便提前来了披香院想让长姐帮忙推辞一二。江华容调养了许久,身子已经略好。这几日又听闻上京寺庙里有位法师名唤净空的专治不育,已经有数十妇人在他那里得了子,便想着改日悄悄去拜访。若是能彻底治好,她便不再需要江晚吟了。于是江华容对着江晚吟也惫懒了许多,这日,明知道她在外面候了许久,却借口不适,待在里间叫女使替她用凤仙花染指甲,存心要熬一熬江晚吟。谁让她总是惑着郎君……也该受些教训。江晚吟让人来传了几回,江华容都让女使推脱说还未醒。“小娘子且再等等,大娘子今日陪着老太太说了好一会儿话,晚间又去了宴会,如今尚未醒。”女使掀了帘子,话里虽在解释,语气却并不恭敬。这个时候尚早,午睡的时辰早已过了,晚上又太早,江晚吟等了许久,已经掩着帕子打了几个呵欠。她明白了,这是为着上回的事有意磋磨她,于是只低低地道:“我知晓了。”天色渐渐暗了,江晚吟知道长姐的脾性,恐怕还得半个时辰,也没必要委屈自己,便支着手臂撑在桌案上暂且歇一歇。江晚吟其实想的没错,陆缙这一日的确来了披香院。一连压了数日,那股心思不但没淡下去,反倒涨的愈发厉害,陆缙索性不再忍。堵不如疏,兴许多亲近亲近妻子,对江晚吟那股不知名的冲动会淡下去。于是这一晚宴罢,陆缙没回前院,径直去了披香院。天色尚早,落日熔金,西天外烧的正红,夕阳穿过竹林,在照壁上投下婆娑的影子。拐过长长的廊庑,再往里,斜光穿过朱户,从镂空的雕花窗棂中透入,照的一室通明。但陆缙今日饮了酒,并不十分清明,一进门,隔着屏风正看到妻子正背对着门撑着手肘伏在案上小憩。美人春睡,醉眼慵开,露出一截修长的后颈。酒力翻滚,陆缙并未将人叫醒,心念一动,走过去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拂到一边,欲低头吻下去。江晚吟正半梦半醒,忽觉得颈上痒痒的,疑心是还在青州。她从前养了一只狸猫,那猫最爱趁着她熟睡悄悄地蹭她,便是这样的感觉。“别闹……”她轻轻皱了眉,想将猫拂开。一伸手却忽然想起,她早就不在青州了,身边也根本没什么猫。江晚吟瞬间清醒,不是猫,那她身后的人是谁……几乎不用想,江晚吟脑中蹦出了一个答案。是姐夫。陆缙大约把她当成晚上的人了。可这会儿天还亮着,她是江晚吟,不是他的妻,且长姐就在一帘之隔的里间。“不……”江晚吟头皮发麻,连忙扭头想要躲开。然而她一转头,话尚未说完却直接被陆缙捏住了下颌,发不出声音。紧接着陆缙捧着她的脸,两指一用力,便迫使她张了唇。似乎要吻下来。眼看那唇即将落下,江晚吟又急又怕,眼泪都要逼出来了,却又挣不开,连双手都被缚在身后,只能暗自祈祷长姐没发现。可偏偏,这时候,帘子忽然被撩了起来,身后传来长姐疏懒的语调:“久等了,我……”话说到一半,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惊,生生掐断。江晚吟心如死灰,立即闭上了眼。此刻,陆缙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猛然抬起了头,正看见他的妻子站在不远处,脸色煞白。他倏地顿住,如果他的妻在外面,那么,现在,他差点吻上去的人又是谁?陆缙缓缓低下了头,不出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江晚吟。脸色苍白,浑身瑟瑟。他和她的鼻尖,只隔着薄薄一张纸的距离,连呼吸都听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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