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狐疑的看了看远处的唐瑞雪,感觉这两人行径十分可疑,别是大户人家的姨太太勾搭着俊俏小白脸演了一出吧?
于是他摇了摇头:“你俩不是好跑吧?万一俺把你俩送到了,人家屋头的汉子来抓你们,不得连累了俺?俺还急着拉菜到早市去卖哩,耽误不得。送不了送不了!”
陆清昶愣了一下,“对不住了。”然后一掌劈上了车夫的后脖颈,把他打晕了过去。
唐瑞雪在依稀晨光中瞧见说着说着陆清昶就出手打人,连忙捡起他扔下的枪跑了过来。
“你怎么把人家打晕了?”
“我想让他送咱们一程,他不愿意。你身上有钱没有?留给他。”
“哪有钱?睡觉的时候怎么可能在兜里揣银元?就这个镯子,在热河的时候你给我买的,这个够不够?”说着她把右手腕上套的翡翠镯子撸了下来。
“大概够他再买十头驴了。”陆清昶接过镯子,塞进了那车夫的衣兜里。
唐瑞雪小小讶异了一下:“我还以为是马。”
“什么眼神!你把枪放那堆青菜里,然后上去坐着,我来赶车。”
唐瑞雪依他说的,把青菜扒开把枪放进去,又自己斜坐到那板车上。
陆清昶却在周围四处乱看,又翻了翻驴身上挂着的布口袋。
“你找什么呢?”
陆清昶没回答,布口袋里干粮很充分,塞了四五个大馒头,却只有一小壶水。拿起来晃了晃,还只有半壶。
他一边喃喃抱怨着一边把水壶递向了唐瑞雪:“就那么点水,这不得被馒头噎着?”
唐瑞雪摇摇头:“我不渴。”
陆清昶暗暗咽了口唾沫,将水壶送到嘴边很有克制地只喝了一口,然后又递向她。
“你都喝了吧,我不要。”
“洗把脸。天亮了,你脸上的血点子不能叫人看到。”
整理完仪容确保不会被巡捕当做雌雄大盗扣下后,二人再次上路。
唐瑞雪坐在一堆油麦菜和带着泥的胡萝卜里,看着前方他骑在驴背上,汗湿了的上衣暂时脱下来晾着,他光了脊梁,拿着一个小鞭子时不时抽一下毛驴屁股。
她突然不怕了,甚至轻轻笑了一下。
她想如果他们是在亡命天涯的话,那眼前这幅画卷和罗曼蒂克可搭不上边。
这一夜他们经过的乡间小道满是泥泞,路途两侧也没有开满玫瑰。
他没有捧花,没有白马。他只会背着她一路狂奔,只会留给她热烘烘的后脑勺和骑着毛驴的背影。
他根本不懂什么叫风月无边,可有他这个人存在本身就是一场浪漫。
男女之间
那头瘦驴很卖力气的跑了许久,他们终于在晌午时分进了涞水县城。
唐瑞雪从平板车上掉下来,拍了拍身上蹭的泥土:“接着怎么办?除了那个镯子真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是不是该把驴和菜卖了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