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止又添一杯茶:“师妹放心,过几天有了消息,我定会第一时间通传师妹。”
林若雪眨着睫毛笑笑,忽又抬起头来,眉心微蹙着开口。
“其实这次前来,若雪还有一事要麻烦师兄…”
慕容止停顿下动作,温和道:“师妹但说无妨。”
林若雪心下怯喜,曲了曲身子,面色愈发为难地开道。
“师兄应有所耳闻,是江小侯爷的事……”
说着,便将那次江淮如何跌下马,如何诬陷了她,又如何让她留下伺候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口。
她越说,慕容止皱眉的动作愈深。
待她话里最后一个字落下,向来和颜悦色的慕容止竟将茶盏在桌上不轻不重地一置,眼看着零星溅出几片茶沫子来。
“江小侯爷此番,实在是不该。”
林若雪浅笑了一声,明明这样不平了,若换做是江淮早就要破口大骂,偏这位师兄心中愤懑,也就堪堪用了“不该”二字。
“师妹放心,一会儿我与你一同前去医馆,江小侯爷跌了马,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刚好也送些给他,以表同窗之情。”
林若雪感激地点点头,面怀欣喜地谢过。
二人一同前往医馆的时侯,江小侯正在床榻上半倚着翻看兵书。
他从小便不爱读诗词歌赋,四书五经也是堪堪,偏生对各类军器兵法是一点就通,爱不释手。
安平侯就这一个独子,从小便十分宠爱,原本有意将他培养成一个饮茶做诗之闲散文人,却不想这个粉雕玉琢的儿子抓周礼时想都不想就将四书五经胭脂水粉扔到一边,直取远处的桃木剑。
儿子越长越高,武艺越来越强,脾气又不好,平日里没少打架斗殴捉弄同窗。
但他已然纠正不过来了。
因为他自己是一个饮茶做诗之文人……
许是天气燥热,江小侯翻动兵书的动作越发烦躁。往日全神贯注的耐性竟然离奇地消失不见。
索性将书卷往桌案上狠狠一置,下人听见动作匆忙赶过来。
江淮皱眉,不悦道:“林若雪那个臭丫头到哪里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她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吗!”
两个下人愣了一下,一个老实张口答:“还没见…”
另一个匆忙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打断,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不悦的江小侯,恭敬道:“林姑娘许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小的这就下去看看。”
江小侯面色不耐地閤眼,算是默许。
两个小厮匆忙退下。
林若雪和慕容止正揣着伤药,并行向医馆走着。
还没到院内,就迎面撞上两个慌慌忙忙的小厮。
她一眼认出,这就是医馆下人的服饰。正欲要打招呼,两个小厮抬眼一看,相顾露出十分错愕的神色。
林若雪奇怪,刚张口“喂!”就又见两人火急火燎地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