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她那些走私造假倾销配货的经济犯罪行为给他恶心够呛,那东路军怎么就不能爆一场内训呢?
她还知道契丹人心存不满,在金国爆了几场小规模的起义,怎么就不能来两场兵变,让完颜宗望有心无力,只能停下脚步整顿中军,无暗顾忌前军呢?
窗外有古树,春时纷纷酮酒,白花飘零,秋天有红叶一片片落在池中,又引来许多傻傻的鱼儿喱喋不休。两个小宫女站在池边看得有趣,挂着嘴咯咯直笑。
她就这么坐在窗边,出神地看她们、看红叶、看那鱼,直到有人走进
“宣抚司收了那许多请战书,须得帝姬拿个决断。“
宇文时中和刘貂坐在堂屋里,一听到通报,立刻就出来迎她。
除此之外,多一个人也没有。
这很不合规矩,毕竟开会时没有老
板等下属的道理,赵鹿鸣立刻判断出他们俩密谋了些什么事。
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笑吟吟地就走进来坐下了。
“怎么不见其他人呢?“她问。
刘豁说:“唐县一战告捷,河北士气大振,只是而今请战者愈多,臣与宇文相公皆不能决断,又怕在众将面前露出忧色,不利军心,因而请帝姬为臣等明示。“
她走到主位坐下来,“两位是怕完颜宗望诈败吗?“
两位互相对看一眼。
刘貔虽然是儒将,毕竟是个守前线的将领,身材也略壮硕些;宇文老师则是个纯粹的文官,清隽消瘪,举止更为文雅;但现在他们俩的姿态是一模一样的,都把手收进袖子里。
加一起年龄差不多是她的五倍,但满脸的虚心受教。
还揣手手。
翻译翻译:我们也现大家在癫了,但也说不准是个利好不是?泼冷水不利于我们的威望,需要一个背锅的,公主殿下,请背上吧。
“相公们能阻了一封请战书,“她问,“全河北的请战书,相公们能不能阻2“
“总须令人信服才是,臣正因此愁。“刘豁说。
“恐怕寻不到理由。“她说。
宇文时中在一旁揣手手,突然说道,“帝姬能拒了河北上下决战之心,
能拒朝廷大义否?“
当然,不能拒。
主战派和投降派有时候界限并不那么清晰,甚至可能只有一条线。
这话可以用来刻薄耿南仲这种奸臣小人,也是宇文时中给她的一个警钟。
完颜宗望入侵了河北领土,边境线上的沧州、霸州、雄州、保州、定州,没有一个州县是应当被金人铁蹄所跋踏的,没有一滴守军的鲜血,百姓的热泪,是不应当被偿还的。
帝姬擎起了保卫河北的大旗,却将战线收缩在真定河间,这已经是牺牲了最前线州县生民的尊严和利益。在唐县大捷之前,她可以解释为彼军势大,只能收缩防守,是不得已之事。
但这场胜利将这个理由削弱了。
金军也是凡人组成的军队,也可以被打败,那我们凭什么要忍受最前线州县的沦陷呢?
作为整个河北实质上最高的军事统帅,蜀国长帝姬,您有什么理由不出兵收复失地呢?
一一这将是朝廷会对她作出的诞问,但不止朝廷,甚至还有谏官、太
学生、民间、以及无数原本站在她这边的主战派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