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物证在哪里?”聂昭问。
顾其玉看向穆清:“搜一搜不就有了?”
穆清道:“看来顾公子也不过是猜测,如此这般,那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不若每个人都搜一搜,顾公子以为呢?”
“我看你是心虚了!”在场的贵妃派系他不愿去得罪,那些中立派,是贵妃极力拉拢的,他自然也不能得罪,穆清倒好,随便一句话便想让他把人都得罪了,当真是心机深沉!不由怒急。
穆清哪里有顾其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可聂昭却不一样。
他这番话虽把顾其玉架于火上炙烤,无形中却也得罪了人,那些人当中以后恐有和穆清同朝为官的,得罪他们于穆清来说多少有些不好。
聂昭见穆清还欲再说,直接道:“既然其玉疑心你,不若你便让他查探一番,也好洗清你的嫌疑。”
穆清不可思议的看向聂昭,圆睁的眼睛瞬间染了几分薄红,他凄然看着聂昭,张开手:“既然殿下都说了,那便来搜吧,不知要从哪儿搜起?”
聂昭看着穆清黯然的眼神,只觉心间一阵刺痛,他嘴唇动了动,想要安抚穆清,硬生生忍住了,顾其玉善妒,他对穆清越是好,那他便越是要折腾穆清,何况,贵妃的人也看着,他不敢对穆清表露一丝情意,否则,贵妃恐怕就真正捏住他的软肋了。
聂昭收回目光看向顾其玉,目光中染了几分不耐:“发簪在哪里丢的?”
顾其玉立刻道:“应当是在学堂丢的,只是谁知道是不是藏在身上呢?”顾其玉就是要羞辱穆清!
“太学学子岂是是随意构陷侮辱的?你既拿不出证据,那便所有人都搜人,当然,你也要。”林斐沉着脸走过来,刚刚他收到一封墨迹尚未干透的匿名信,信上说有学子被人污蔑,请林斐主持公道,林斐虽不知送信人是谁,亦不知真假,可若当真有学子受冤,他自然应该主持公道,只是没想到,受冤屈的竟是穆清。
他冷眼看着顾其玉,压抑着怒气,他此前没有同顾其玉接触过,但也听说过他骄纵的名头,今日看来,传言到果真不假。
林斐道:“不过便先从你搜起,好洗清你私藏污蔑的嫌疑。”
顾其玉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林斐竟然来了,林斐是贵妃极力拉拢的对象,亦深得圣心,他不能得罪,可若要搜他的身,顾其玉才不肯,只能道:“发簪尖锐,应该不是藏在身上,估计是在学堂藏着,不若先去学堂找找吧。”
“估计是在学堂……”林斐轻笑一声,“也就是说你无凭无据就认定是穆清拿了你的东西,甚至还要对他搜身侮辱?”
“穆清与我有龃龉,除了他还能是谁?”顾其玉说的理所当然。
“那若不是他拿了你的东西,你如此羞辱他,该当如何?”林斐厉声道。
顾其玉被林斐吓得心尖儿都颤了颤,他气道:“若我冤枉他,我给他道歉便是,可若他当真拿了我的东西呢?”
“那便把我逐出太学。”穆清缓声开口,说的话掷地有声,若当真搜出来了,离开便是,虽然太学有不少大儒是天下学子所向往的,但太学中这些官宦子弟的做派,还有太学大部分官员默不作声的态度,着实是让穆清寒心。
顾其玉是聂昭的恩人,聂昭没有办法对他怎么样,穆清也不愿再在这里与他针锋相对了。
“穆清。”林斐皱眉,不赞同的看着他,虽说送信之人直言穆清受冤,可怕就怕有人存心算计。
穆清朝着林斐轻轻摇了摇头,他既然说出口,那便是主意已定。
林斐无奈,他看向顾其玉:“穆清既以退出太学证清白,顾公子仅仅只是道歉,未免显得没有诚意。”
顾其玉皱眉,不悦的看着林斐:“你待如何?”
林斐道:“我也不要求你退出太学,只要你将对穆清的致歉发在小报上便可。”
小报虽是民间所创,但传播极广,足够顾其玉乃至整个武安伯府丢脸了。
顾其玉早已安排妥当,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输,他扬声道:“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到学堂,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由学监亲自搜查穆清的桌面书本,待细细搜查过,却是一无所获。
顾其玉瞬间变了脸色,他看向人群中一个畏畏缩缩的青年,他明明安排他把发簪放进去的。
那青年也傻了眼,他亲手放进去的,怎么会不见了?
林斐看着什么都没搜出来,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顾其玉,刚准备让顾其玉兑现诺言,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顾公子会不会是随手塞进哪本书里记错了?”
林斐看向顾其玉,踱步到他的位置,手指在桌面轻点了两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翻找着,只听“叮”的一声,一支白玉簪落在桌面上。
林斐手顿住,他把书丢在桌上,捻起簪子,冷冷看向顾其玉:“这支吗?”
顾其玉瞬间白了脸色,他扑上去从林斐手中夺过玉簪,竟然真的是,他回头瞪向人群中那个青年,只听林斐慢悠悠道:“既然找到了,也证明了穆清的清白,还请顾公子快些写好致歉信,我会亲自送去报馆。”
顾其玉紧紧攥着发簪,他不能道歉,这丢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伯府的脸。
他看向聂昭,泪眼涟涟,声音更是透着无尽的委屈,好像被冤枉的是他一样:“太子哥哥。”
聂昭虽也想顾其玉乃至整个武安伯府受辱,可现在并不是好时候。
武安伯府背靠贵妃,贵妃母子圣眷正浓,此次虽是顾其玉故意挑事,可却牵连了穆清,若真让顾其玉道歉,穆清必会被武安伯府迁怒,那便是与贵妃一派为敌,聂昭担心他们会对穆清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