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冰块把脸敷一敷,恢复之前,不要出现在人前。”
“这两日你搬去婳棠院,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陆钰精致的脸上一瞬错愕,好似他憋了个大招,在男人面前却掀不起一点波澜。连脸上惯有的恭敬的都维持不住了,冷笑着说:
“父王好胆魄!难道你就不怕我在母亲面前说什么,让母亲心生怨隙?”
陆寒霄嗤笑一声,他没回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说了两个字:“凭你?”
他不再看他,反而翻开桌案上的一封红漆密折。这是滇南来的折子,陆寒霄离开带滇南时,把军政大权分别交给三个不同的心腹,每十日各来一封密折,除了保证对藩地的控制,另有隐隐的制衡之意。
过了许久,男人拿起笔山上的狼毫开始勾划,似乎忘了房里还有一个人。陆钰抿了抿唇角,踉跄着站起身。
“如果父王没有别的教诲,儿子先行告退。”
他抬眼,见男人并没动作,转身走出房门,在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身后传来男人冷冷的话。
“陆钰,你很聪明。”
“用好你的小聪明,好生讨她的欢心。”
“你母亲高兴了,本王才会高兴,明白么?”
12、父子(第31页)
陆钰被打得嘴角发麻,漆黑的眼眸中积满阴翳。他跪撩起下袍跪下,脊背挺得直直的。
“儿子知错。”
陆寒霄声音森然:“错哪儿了?”
陆钰垂下眼睫,眼睛盯着眼前大理石地板得缝隙,“儿子错在两处。”
“一错,不该在母亲休息时求见,惊扰了母亲。”
“贰错,不该为母亲带来霍府的拜帖,搅得母亲心忧。”
方才那一巴掌,陆寒霄使了三分力,足以把一个五岁的孩子打得头晕目眩。陆钰顶着红肿的脸颊,说出的话依然条理清晰。
他道:“儿子有错,请父亲责罚。”
“啪啦——”
精致的青花瓷碎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上方男人的声音寒冽,一字一顿道:“好,好!”
“真不愧是我陆寒霄的种!你这一手‘连环计’青出于蓝,可真让父王甘拜下风啊!”
陆钰的脸上没有波澜,“儿子惶恐。”
他抬起头,黝黑的眼珠直视上方震怒的男人:“父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钰!”
陆寒霄眸光阴骘,他看着下面的白衣少年,目光沉沉,不像看自己的儿子,倒像个仇人一般。
他厉声怒喝:“我不管你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只此一次,若敢再犯,休怪本王不念父子之情!”
此话一出,陆钰渗血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他直勾勾盯着陆寒霄,反问,“原来父王竟对我有父子之情?”
“恕儿子眼拙,误会父王了。”
陆寒霄说的没错,他确实有心思。
故意在那天穿了低领的里衣,故意在门外多站了半个时辰,让露水沾湿了衣袍袖口。果然,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如他所想,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没想到宁锦婳竟然一时受不住,气急攻心昏了过去,这才惊动男人。
至于方才在陆寒霄眼皮底下子,亲手送上那封被男人拦截的请帖,颇有些既已败露,儿子对老子的挑衅之意。
这是老虎嘴边薅胡须,陆寒霄只是给了收了力道的一巴掌,已经相当顾念“父子情分”。
这一巴掌挨得不亏。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