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他。”柯桦阻止道。“手臂和腰上有伤口。”
宣静怡的动作僵硬地停在那颂上方。那雍瞪向柯桦:“他是怎么……”
“没眼睛吗?不会看新闻。”柯肖晴冷着脸着?那雍,“医生说需要静养,都给我闭嘴!”
宣静怡顿时收住抽泣,拿手捂着嘴转身投入那雍的怀里。
“如果不是你儿子,那颂会受伤?”那雍斥责道。
“你脑袋里到底有没有脑仁儿!不是你儿子千里迢迢跑去勾引我儿子。”柯肖晴毫不留情面地责骂道。“他做了什么你谁都清楚。少在这给我逞威风!”
“好了。”柯姥姥抓住女儿的手,“都安静点。一群四五十岁的人还没有两个孩子懂事。”
那雍噎得伸长脖子也没呼出被柯肖晴?在胸口的恶气。他怒瞪柯肖晴。柯肖晴白他一眼。
宣静怡终于从那颂的怀里露出脸,扶着那雍站直身体,委屈且哀婉地说:“我们不会教孩子,给您添麻烦了。”
“什么时候管都不晚,就怕不管不问,转过头还埋怨。”柯姥姥起身,弯腰凑近柯桦,摸摸孙子的脸,“好好的脸,真难看啊。”
柯桦脸上有几道伤口,虽然不到缝针的地步,但是也挺吓人。
那雍和柯肖晴脸色更加难看。
“要那么好看干什么。”柯桦笑道,“让我妈送你回去吧,我再观察一晚,没事明天就回家了。”
柯肖晴嘱咐了柯桦几句,搀着柯姥姥离开了。
那雍让宣静怡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宣静怡坐下后不声不响地直勾勾地盯着那颂。那雍也愁眉不展地看着那颂包的脸。
“都伤哪儿了?”他问。
“右脚脚踝骨裂,左腿小腿胫骨骨折,额头缝了7针,左手臂3针,眼底出血,背上和侧腰有擦伤。”柯桦一一细数道。
宣静怡突然起身,捂着嘴快步穿过连接门回了休息室。
那雍整张脸憋得通红,眼眶泛着泪花。
“那些人把他认成我了。”柯桦偏头看着那颂的侧脸。那颂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不知道乖了多少。
“他替你死了一回,不欠你的了。”那雍语气森寒道。
柯桦转回头闭上了眼睛。他懒得跟那雍多说一句。他跟那颂分开从来都不是因为那颂隐瞒身份欺骗了他。他会因为被欺骗生气,却不会就此分手。让他们不得不分开的原因是来自李恒洋对柯家人、对那颂、对朋友性命安全的威胁。
他不可能跟一个不久于世的人比谁更心狠手辣。李恒洋该失去的都失去了,李恒洋可以满不在乎地用最后几年跟他豪赌一场。但是他不行,身边的亲人朋友乃至恋人,哪一个他都不想失去、不想让他们受一点伤害。他妥协,离开原来生活的地方,离开那颂,走进恒洋,从来不是为了报复谁。
这些,那雍不会懂。懂他的人自然会懂。
那雍离开了。柯桦又睁开眼转头看向旁边的床,蓦地对上微红的眼睛,他怔了一会儿才道:“醒了。”
“为什么不骂他。”那颂似乎忘了刚才跟柯桦说话的人是他亲爹。
“宣和说,要想做你男朋友至少放过你老子。”柯桦说着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臭毛病,自以为是惯了。”那颂说着突然弹起上身扭头盯住柯桦,“你刚才说什么!!!?”
柯桦做了一个拉开嘴巴的动作:“躺好,不要乱动。”
“你他妈刚才说什么?柯大树我听见了!”那颂激动道,他抽出枕头扔向柯桦,牵动手臂上缝针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但是依旧不饶地问:“你要做谁男朋友!”
“谁说要追我。”柯桦掀开被子下床,一只手兜着那颂高高抬起的脑袋,把枕头给他塞回去,“还追吗?”他用没受伤的手撑在那颂枕头上,垂着头望着那颂。
那颂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像兔子的眼睛,一层水雾蒙在上面。“追。”他道。
“恭喜你。”柯桦收起撑在枕头上的手,抓着那颂的手握了握,“你追到了本世纪乃至下世纪乃至下下世纪最帅的男人。棒——”他嘴动给那颂放了一朵不存在的烟花。
那颂甩开他的手偏头把脸捂进枕头里。柯桦笑起来,轻轻抓着他的头发,“早知道这么激动,我下个月再说。”
那颂挥开他揉搓头发的手,揪起枕头胡乱擦擦眼睛,转头用更红的眼睛瞪着柯桦:“不是愧疚?”
“不是。”柯桦非常肯定的说。
“不是以身相许的报恩?”
柯桦哭笑不得叹气,隔着被子弹弹那颂打了石膏的腿,“这点伤对于你的胃来说都是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