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游携家?眷为澹台折玉送行?,都云谏同君家?人站在一边,君如月和薛隐同澹台折玉站在一边。
扶桑抱着玄冥,落后一步站在君如月身侧,没留心听他们在说些什么,目光在君北游身后的几位女眷身上流连片刻,他轻轻扯了扯君如月的袖子?,等君如月偏头看过来,他凑过去悄声问:“那个穿紫衣的姑娘是你大?妹妹,对不对?”
君如月往那边瞅一眼,又冲扶桑笑一笑,却没给他答案。
该说的都说完了,君如月将澹台折玉抱上马车,等君如月下来,扶桑再抱着玄冥上去。
车内依旧铺着松软的被褥,被褥上铺着玉簟,玉簟上搁着几只?软枕,还有一张叠起来的锦衾。
扶桑放下玄冥,脱了鞋袜,光着一双白白嫩嫩的玉足爬到澹台折玉身边,挨着他靠在软枕上,一时?也没话说,他发呆,澹台折玉便陪着他发呆。
等车轮辚辚地转动?起来,扶桑才从离愁别绪中抽离出?来,他歪靠在澹台折玉肩头,懒懒地问:“一百里,得明?天下午才能到罢?”
澹台折玉道:“今天就?能到。”
扶桑诧异:“这么快?”
澹台折玉道:“就?是为了一日之内抵达,才这么早动?身。”
扶桑疑惑:“这般着急做什么?”慢慢悠悠地走了几千里,就?剩最?后一点?路程,怎么突然急起来了?
澹台折玉话音带笑:“为了尽快收到另一份生辰礼。”
扶桑才不信呢,显然他从筵席上回来之前就?安排妥当了。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当作一份礼物送给澹台折玉,话也已经说出?去了,没法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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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了,但在木已成舟之前,心里难免还是存着一份纠结与矛盾。
他既盼着快点?到鹿台山,趁早把秘密说出?口,他就?不用再左思右想备受煎熬,可与此同时?又希望在路上拖延两天,因为他不敢确定澹台折玉知晓他的秘密后会是何种态度——这无疑是一场冒险,比当初决定代替棠时?哥哥流放还要巨大?的冒险。
扶桑半晌不出?声,澹台折玉低头看他:“困了?”
扶桑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他确实困。
澹台折玉柔声道:“那就?睡会儿罢。”
扶桑便横着躺下来,脑袋枕着澹台折玉的蹆,面朝着车门的方?向。
车门没关,只?垂着一道门帘,门帘被风拂动?着,忽明?忽暗地晃眼睛,扶桑便翻个身,面朝着澹台折玉的小腹,差一点?就?要貼上去。
澹台折玉:“……”
扶桑又开?始用他的纯真折磨他了。
再忍忍罢,最?多忍到明?天,这半年来他忍了多少,就?要奉还给扶桑多少——不,加倍奉还。
澹台折玉伸手推开?想往扶桑身上踩的玄冥,玄冥张嘴咬他的手,但只?是轻轻地咬,不疼不痒。
等玄冥老实了,澹台折玉展开?锦衾,盖到扶桑身上,一早一晚还是有些凉意的。
出?城后道路不再平坦,马车颠簸得厉害,扶桑就?被颠醒了。
这回是真的在赶路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慢吞吞地走,故而颠簸一刻不停,书也看不了,棋也下不了,扶桑和澹台折玉只?能无所事事地干坐着。
玄冥也被颠得不得安生,一直叫唤,扶桑就?抱着它,让它好受些。
等到晌午停车休息时?,扶桑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下车时?站也站不稳,直接从车上跌了下去,幸好君如月接住了他。
君如月半搂半抱,关切道:“没事罢?”
扶桑可怜兮兮道:“我快被颠死了。”
君如月莞尔一笑,扶着他走到一棵大?树旁,让他先靠着树休息。
薛隐上车把澹台折玉抱下来,放在轮椅上,而后推着他往无人处走,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扶桑的目光追随着他们,心想,这还是澹台折玉第一次在荒郊野外做那种事,实在不雅,也不知堂堂太子?殿下放不放得下面子?。
君如月从中间那辆马车上搬过来几张矮凳和一张小方?桌,在一片平地上摆好,然后扶着扶桑坐到凳子?上,他坐在扶桑旁边,低声道:“原本商定五月初三启程,殿下突然改主意提前到了今天,昨晚又让我把两天的路程压缩到一天。扶桑,你知道殿下为何如此着急去鹿台山吗?”
扶桑一头雾水:“我也不知缘由。”
澹台折玉说是为了尽快收到另一份生辰礼,明?显是随口敷衍他的,他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