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视线定格在时屿脸上。明明办公室已经足够亮堂,他还开了灯。被明亮光线衬托得毫无亮点的灯光,在她看来一无是处。光影交织,只有那么零星几点光映在他的眉眼,倒是显出了几分温柔。真是十足的侧颜杀。原来,时屿的侧脸要比正脸更有味道。徐安澜醒了醒神:“行,理由你找。”时屿回头:“责任在我,我去解释。”他提议,“我的错与你无关,都推我身上。”徐安澜诧异,看了他几眼。算他有良心。她下巴微抬透着倨傲,又是刚进门时骄傲的小公主。“至于其他人。”时屿爽快,也直白,“随你怎么说,不必顾忌我。”两家的婚约引人注目,一下说解除,看笑话的大有人在,这种事总是女孩子更吃亏些。关于叶锦,他原本想着妥善解决了再说,既然徐安澜不想要这个婚约了,他也没了解释的必要。说完,他还是看她。徐安澜觉得今天时屿正眼看她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还要多。谁稀罕呢!她拎起包:“行。”她重新戴上大墨镜,“再见。”最好再也不见了。徐安澜看也没看他,她潇洒离开,毫无留恋,跟以往的恋恋不舍,黏黏糊糊判若两人。时屿还……真挺不习惯的。徐安澜离开办公室,反手关上门,她扫了眼近一个月来天天来的地方。外头是时屿助理和秘书办公的地方,听到关门声,几人秉持着多说多错,谁都没有看她。除了刚进门不久的汪助理。“徐小姐。”他一落地上海就赶来公司。徐安澜点点头,她走近,汪助理脸上的伤清晰暴露。“受伤了?”她将墨镜挪下来露出眼睛,她盯着瞅了两眼,关心道,“打架了?”他下巴有两道紫痕,明显就是跟人打架留下的。汪助理面容一僵:“没有。”他嘿嘿笑,“不小心撞到的。”徐安澜:“……”跟他老板一个样,真当她是傻子呢!没意思。她作势要走,汪助理心里可着急了。他也看到微博的视频了,但他还不知道她是来谈解除婚约的,他有心想替他们时总解释几句,“徐小姐。”徐安澜停住,回头看他。汪助理一咬牙:“徐小姐,时总跟叶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以为徐小姐温温柔柔,善解人意,又这么喜欢时总,只要知道时总跟叶小姐压根没有外人传的那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就不会难过,更不会误会时总。没想到徐安澜听他说完,她一推墨镜,完完全全挡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副拒绝跟他交流的模样。姿势还挺酷的。汪助理心里突突打着鼓。“那是哪样?”他不提这事还好,非要这么一说,徐安澜又不高兴了,很不高兴。汪助理说不出来了,后脑勺一凉,他紧张的。徐安澜瞟了瞟瞧着状似在认真工作,实则连文件都没翻过一页的几个人,真没劲咯。她招呼都没跟汪助理打,直接走人。汪助理彻底无语,他摸了摸下巴,觉得下巴的伤又疼了。“老孙。”他摸不透,“你有没有觉得徐小姐跟从前不一样了?”孙助理点点头,又指指办公室的方向。汪助理一惊:“我先找时总。”他敲开时屿的办公室:“时总,都处理好了。”带叶锦去医院复查那天,程峰守株待兔,将无赖进行到底,他竟是狮子大开口,无所顾忌。叶锦跟他吵起来,还动上了手,汪助理护着叶锦挨了两拳,闹到了派出所。摊上这么个无赖,真难想象叶锦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但程峰那边坚持要两百万和济宁的房子才肯离婚。”汪助理很是气愤,他觉得程峰这个渣男简直丢了他们男人的脸。时屿“嗯”了一声。汪助理想起门口遇到的徐安澜,他纠结了一会儿,话正要出口,只见他们时总望着窗外,似在走神。挺稀罕的一幕。汪助理离谱的猜,是因为徐小姐?他也跟着看向窗外,今儿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时屿冷不丁回头,撞上汪助理好奇的目光。他冷冷看去,汪助理低头,不敢再多说一句。“继续跟进。”他说。汪助理说“好”。时家跟徐家两家婚约来的快,去的更快,徐安澜本以为按照两位爷爷固执的态度,怎么都要持续一阵。万万没想到,两位老爷子关起门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时,时爷爷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歉疚,也有惋惜。两家婚约就此取消。也不晓得时屿是怎么跟时爷爷说的,任凭徐安澜怎么追问爷爷,他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