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爷爷盯着孙子看了几秒:“那时候,她淡定对那些金发碧眼的美国人说:她是我的同胞。”“他们骄傲,她能更骄傲。”爷爷笑起来。时屿表情平静,因为没法想象那一幕。时爷爷目光远了:“有人说她莽撞,她却说因为有我们在,有人给她撑腰,她才敢这么底气十足。可是对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来说,到底是有多不容易?”“别人不会知道,我们都看在眼里。就为了她一句同胞,她四处奔走,再难也不肯放弃,最后用她的专业为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孩赢得了尊严。”爷爷说的这些时屿其实说不上来有什么感觉,很陌生,徐安澜也不是他心上的人,他不会紧张,更不会为此觉得骄傲。时爷爷像是简单的感叹,又像是随口一说,“安澜是我欣赏的女孩。”他话锋一转,“但你是我孙子,爷爷再喜欢安澜也不会超越对你的感情。”时屿怔松,爷爷又叹气,“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她,我也只能拉下我的脸去说。”主动重提两家婚约的是他,如今要说取消的也是他,那可真是够打脸的。时屿没想到爷爷竟会松口,他不善表达感情,只认真看着爷爷,“假如您口中的安澜这么好,如果她是您真心喜欢并欣赏的女孩,那她值得一个更好的,能懂她也真心对她的人。”时爷爷脸色微变。沉默良久,他眼里流露出惋惜,“我明白了。”时屿郑重的:“谢谢爷爷。”时爷爷摆手:“别谢我,我需要你保证你对这场婚约的不满不是因为叶锦。”时屿坦荡:“一直就不是。”他对叶锦只是因为从儿时走来的情分,她的遭遇,他没法视而不见。时爷爷拍拍他:“那就行,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时屿欲言又止,最后,他离开。徐安澜到家后一直在自己房间,洛娅打来电话说要给她补办生日。“你这生日过得够憋屈的。”洛娅替她不平。女主角却很无所谓:“意外之喜。”洛娅脑壳疼:“可别喜了,你不知道外人怎么看你热闹的?”“你都说了是外人了,内人心疼我就行。”“你呀你,真是……”徐安澜笑:“我怎么了?”洛娅无语:“不怎么。”“何言绅那事又是怎么回事?”她问,“我朋友给我打电话了。”徐安澜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洛娅听不懂:“所以,你跟谁打架?”徐安澜不想说,这事老实说跟何言绅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他那个表妹总是借着他整出幺蛾子,没意思。“没事,回头你再给他介绍个律师。”“啧,有故事。”徐安澜就把下午看到时屿的事说了,跳过庄佳慧,她只说了她撞见时屿跟叶锦。“狗男人!”洛娅骂他。徐安澜笑嘻嘻:“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双标狗了。”对着她他就是满脸不耐烦,对上叶锦的柔弱可怜,他就心疼了。所以,她的决定一直就是明智的。对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男人,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她现在唯一想的是怎么跟他说,然后,顺利解除他们的婚约,从此海阔天空,他想跟谁在一块都与她无关。“我还以为时屿是圈里的清流,没想到啊……”洛娅也挺意外的。徐安澜走到阳台,躺到摇椅上。外头下起了雨,毛毛雨,最是烦人。她也没想到时屿会是那样的人,有点失望,还有些愤怒。不过,没多少。“随便他呗,所以说谈什么情,独美不好吗?”徐安澜想不通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甚至打破道德底线的人。洛娅不服:“我家亲爱的就很好,我谈情就谈得很快乐。”她跟男友感情稳定,最见不得徐安澜对爱情那冷漠样。徐安澜“咦”了一声:“行了,就是告诉你一声而已。”房门被敲响,她回头看了眼,“我不说了啊。”赵文歆进来喊她吃饭,徐安澜见是她,又心安理得躺下去。摇椅被她晃啊晃的,赵文歆拎住她的椅背,摇椅不动了。“小赵姐。”她就这么躺着,眼睛牢牢粘着赵文歆,“我小时候是不是让你很头疼?”赵文歆松手,摇椅又摇了起来,她还动手推了两下,徐安澜尖叫着坐起来。“你就算讨厌小时候的我,也不带憋到现在这么报复的!”她起身让出位置。赵文歆坐过去,心里头挺意外的,她们俩心照不宣的默契就是不提从前。她莞尔:“可不是,调皮捣蛋又爱演,熊孩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