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澜。”时屿打断她。他的声音仍旧是冷硬的:“我跟叶锦从没有超越道德底线的关系。”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徐安澜:“……”她诧异,定定看着他。他也侧过头,深深看她一眼。两个人四目相对,互相打量着,审视的目光,谁都没有先挪开。徐安澜心底突然升腾起一股说不清的烦躁,渐渐蔓延。她别开头,也松开了手。然后,她回到沙发,坐下来。时屿的视线却一直跟着她,从落地窗到沙发,直到此刻,他依然在看她。不知道在看什么。徐安澜越发烦躁,因为她忽然发现,时屿这人是真的不会发脾气。他看着是冷,却也顶多是冷得不理人,他从不会胡乱发火,也从不目中无人。哪怕她再惹他生气,再怎么惹人厌烦,他也没有真正朝她发过脾气。他总是克制克制再克制,最后听她说完她的话。比如,她每每挑战他的极限,但她真的蹭上去搭车,他也不会没有风度赶她下车;就算是被跟着去酒吧,他仍忍耐着脾气,给她点了杯柠檬水。徐安澜这回是真的着急。“对不起。”她咬牙道歉。那道迫人的视线在她说出这三个字时消失,她如释重负。时屿望着窗外的大楼,方才一瞬的怒火被他努力压了下去,此时只剩下一股茫然和无奈。“叶锦结婚多年,我不希望再从你这里听到任何关于我和她的只言片语。”这是他对她最为严厉的警告。时屿回到办公桌,打算继续看文件。他不觉得自己有跟徐安澜解释的义务,他们说是未婚夫妻,实质上并不是。连订婚宴都没有来得及办,也不会去办。徐安澜惊讶,这个她并不知道。将他的话前后连起来过了两遍,她不由失望。她还指着他主动解除婚约呢。徐安澜拿起包:“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吃饭,晚上早点下班回家。”她看了他一下,他头也没抬。没趣。“我真的走了哦。”时屿依旧没有搭理,算是不欢而散。到自己车上,徐安澜给杨以恒发消息:叶锦结婚了?不靠谱的人隔了会儿才回:好像是。徐安澜:!!!【徐安澜:那你不早说?】【杨以恒:得不到的不才叫白月光?】可去他的吧!她现在想掐死他。徐安澜简直要被杨以恒气死,也要被自己蠢哭。时屿刚才说的她是相信的,这人不屑撒谎,认识这半个多月,足以让她了解这一点。而方才那一出分明是她不够坦荡,显得她真虚伪。徐安澜回到家,徐怀诚竟然早早下班,在逗徐为洋玩,“澜澜。”他摁住因为姐姐回来,要跑过去抱大腿的儿子,“怎么了?不开心?”他几乎一眼就发现了女儿心情不妙,于是,他松开小儿子,指挥他去插科打诨。徐安澜还没到沙发,徐为洋跟个小炮弹似的冲到她怀里。“姐姐,姐姐。”他叫个不停。赵文歆见状,拉走徐为洋。“没不开心。”徐安澜坐到爸爸身旁,抱着包。徐怀诚看她不想说,也不追问,“你爷爷要回来了。”“真的?”“嗯,下周回。”徐安澜大感不妙,爷爷回来肯定是因为她跟时屿。现在一团糟呢。她甚至觉得自己一开始的策略就是错的。徐怀诚笑:“爷爷特意回来给你过生日的。”徐安澜松了口气:“爸,可别兴师动众搞个什么晚宴,小生日而已。”“听你的,不大办了,就请时屿他们一块来。”“啊?”徐怀诚看着表情古怪的女儿:“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徐安澜:“……”她才刚惹毛了时屿,这要怎么开口?“爸,我觉得吧我生日而已,咱们一家人吃个饭一起过不好吗?请时屿来干什么呀?多尴尬。”徐怀诚故意打量:“跟时屿吵架了?”“没有。”“没有就好,你爷爷的意思没得商量。”徐安澜有气无力:“那您去请。”徐怀诚了然,一看就是吵架了,“那不行,他一个小辈要我一个做长辈的去请?”徐安澜:“……”她看了看手机,她到家发了条报平安的微信,他也没回。真要命。因为时屿加班,时爸爸老友的晚宴只带了时妈妈。千篇一律的宴会,互相寒暄、炫耀,没什么意思。时妈妈从洗手间出来,冷不丁被叫住。她回头,穿着晚礼服的女孩追出来,手上拿着她的手包。女孩看清她,惊喜:“时伯母?”庄佳慧将时妈妈落下的手包递过去:“伯母,我是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