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些人的路线,果然和他想的差不多,一直在走小路掩护避免直面警方。倒是有一点出乎许昔流意料,这些人不是单纯的绑匪,背后有雇主,比起绑人撕票,更像是拿钱替人办事,替的人是谁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秦章远那个反派。
这样其实有好也有坏。
好处是这些绑匪不太会对他做什么,他们的目标就是把自己送到地方然后拿钱走人。期间路上自己的生命安全虽然取决于背后雇主的意愿,但根据他对反派的了解,他觉得反派应该更倾向于把自己绑过去然后再进行威胁折磨,而且路上这些绑匪确认他被迷晕后就懒得管他了,一心逃命,所以他猜这些人应该是倾向于赶紧赶路,并不会分心对他做什么。
坏处是,绑匪们为了尽快赶到地方拿钱交货走人,路线上更加不择手段,对秦罹找到他有些困难。而且,自己真被交到反派手里,情况会更加糟糕
许昔流心里紧了紧,又告诫自己冷静镇定,如果被发现是在装晕,那真是完蛋了。
手表上的定位器只要不损坏就能一直准确发送定位到秦罹那边,万幸最初被拖上车的时候,这伙人光顾着逃离现场,没想着搜一下他的身。
艰难过了一会儿后,可能有五分钟,也可能有半个小时那么长,许昔流一直在想着如何摆脱目前局面,想的头都有些疼了,身下的车子一个颠簸,变得平稳了些,许昔流精神一振,猜想他们目前大约已经出了山的范围,可能在如同绑匪们之前说的,在朝着某个村庄借由村庄小路掩饰前进。
“妈的后面怎么还有跟着的!”
“别管,继续走,大不了等会儿绕路甩掉。”
“不对前面也有!”
“绕路!”
“旁边也有!”
“上面也有!”
“妈的他们怎么知道咱们走哪”
许昔流正焦急的时候,前面绑匪们也跟着乱起来了,他能明显感知到身下的车子行驶的晃晃悠悠,像个无头苍蝇。
听见他们说的话,许昔流大致猜出来定位器起作用了,有人介入,以至于这些绑匪不得不改换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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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这些绑匪们意识到是许昔流身上带的东西一直在起作用,忽然,不知道撞上了什么,车猛然一停,旋即许昔流听见绑匪粗鲁的骂声,还有由远而近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和干练的说话声,隐隐约约的:“请配合调查。”
是警方!
许昔流心里一喜。
前面绑匪们在开车,他周围也坐了两个绑匪看着他,只是这两人刚刚在看路疏忽了他。许昔流屏住呼吸听周围警方靠近的脚步声,在脚步声及至车前且两边绑匪反应过来要来遮掩他的存在时,许昔流立马敏捷起身,一拳一个,绑匪始料未及被揍了个彻彻底底,拳拳到肉和痛呼声立刻引起了外面警方的注意,在前面绑匪被警方牵扯,周围绑匪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是醒着的时候,许昔流先发制人立马拉车门跳车。
在他从车里出来的那一瞬,有人飞速上前立刻护着他退后。
外面明朗的光线刺的一直在昏暗车里闭着眼的许昔流眼睛酸痛,眯了眯眼。
随即,他听见了一直被紧张的自己忽略的巨大轰鸣声,后面不远处,一辆直升机降落,卷起的气流吹动许昔流发丝微乱,他看见门打开,从直升机里踉踉跄跄奔出来一个高大身影。
许昔流心里一紧,立马迎过去。
他从没见过秦罹那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对方一直都是沉稳的,运筹帷幄的,哪怕发病时痛苦难抑骨子里也是居高临下的。可此刻却像是刚从公司里赶过来一般,冷厉的黑眸泛红,西装都乱糟糟的,挺直的脊背有点佝偻,顾不得形象,过来的时候还差点被脚下的碎石子绊倒。
“溪溪!”
许昔流赶紧上前一步接住人,触碰到对方的那一刹那,就被整个人搂进怀里,力道大的许昔流骨头都泛着疼。
但他一点没挣扎,放松,像是整个人陷进这个怀抱里一样,掌心轻轻拍着男人后背,一下一下,状若安抚。
“秦罹,我在呢,没事,没事。”
从被绑架到找准时机暴起逃脱,许昔流一直都是冷静镇定的。
但是这会儿见到秦罹,被对方如获珍宝的拥进怀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许昔流竟有点鼻酸。他抓着秦罹的衣服,半张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间嗅着对方的气息,低声呢喃:“没事,都结束了,别担心。”
“溪溪,溪溪”
秦罹好像不会说话了一般,从得知许昔流被绑走,到一边追踪定位一边联系警方一边调用秦氏顶楼停着的直升机直接追过来,眼睛一直盯着闪烁着定位的屏幕,头痛欲裂,脑子里翻江倒海满是恐慌与撕碎一切的嗜血情绪。
直到看见青年敏捷的从老旧面包车里出来,看见对方被保护着朝他奔来,似乎只有抱着这个人,叫着这个名字,才能感受到一点失而复得的真实。
蓦地,秦罹倏然放开许昔流,转而红着眼把人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眸底恐慌一瞬:“有没有受伤?在里面有没有受伤??”
许昔流听见男人发颤的声线与莫名有点抖的手,连忙一把把对方的手摁住。他知道这一遭对方受惊吓了,就一个劲的安慰,顺便打断对方的胡思乱想:“没事没事,真的一点事情没有,我装的晕,他们没对我做什么”
许昔流顺着对方视线看见了自己手背上几道划痕,起了白痕,还有两道划破了皮肉以至于成了血痕,有细小的鲜艳血珠冒出来,被白皙的皮肤一衬,相当狰狞。
他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