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言父都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小倾会理解的。
他从小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
徐母踩着高跟鞋,转头打电话订餐厅去了。
韦制作人可是圈内的金牌制作人,她可不能让人家觉得阿玉失礼了。
另一边。
言倾挂了电话,找到了一个适合遮阴的地方,懒洋洋靠上去,内心并没有因为那通电话有什么波动。
他本来就不觉得毕业典礼是那种一定要家里人到场的场合,或者说,他并不觉得已经成年的他有什么场合是需要家里人到场的。
言倾坐在椅子上,那学士帽当眼罩用,盖在脸上昏然欲睡。
六月的阳光温度正好,没有三月的清冷,也不如七月炽热,落在身上舒适温暖,和着树下若有若无的清风,惬意极了。
“那个……请问,你是计院三班的言倾吗?”一个羞怯的声音自言倾头顶响起。
言倾抬了抬帽子,示意对方继续。
对方大概没想到言倾连坐直身子都懒得,犹豫片刻后,接着问道:“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许呈在哪里吗?”
言倾抬手指了个方向,接着拉下学士帽,准备接着睡,没想到胸口被猛地撞怼了一下。
“那个!这个是我朋友拖我交给你的!请你务必看一看,谢谢!再见!”
言倾靠在椅背上,一整个无语到了。
这姑娘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吗?这一拳下去差点没直接把他送到周公面前。
他闭着眼睛摸索了下,手指顿了顿。
是一封信。
“情书?”
身前陡然多出来一片阴影,手上的信件被人抽走,学士帽被掀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粉色的遮阳伞。
“你怎么会有……遮阳伞?”
言倾抬眼,正看见朝里的黑胶伞面上星星点点的粉色樱花,看上去别具少女情怀。
“啊……刚才帮班里的女生搬书,顺便问她借的,待会儿要还的——你还睡吗?”
程洛将手中折有枫叶的信封重新放到言倾手里,见言倾顺手塞进了外衣自带的口袋里,笑问道:“不看吗?”
言倾看了他一眼:“懒得拆。”
程洛下意识接道:“我帮你拆?”
言倾慢吞吞朝脸色彻底僵住的程洛看了一眼,又将信封从口袋里拿出来:“是吗?你帮我拆?”
程洛若无其事地帮他将东西塞回口袋里:“这种信要自己拆才算尊重,算了,不想看就不看吧。”
虽然言倾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但程洛依旧觉出了一点窘迫,转移话题道:“琢玉呢?他不是说今天要过来?还让我给他留个位置?”
“工作上有点事,不……可能不来了。”言倾本来想直接说“不来”的,但是想到对方焦急的保证,又转了口。
“是吗?那待会儿留下等等,致辞快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吧。”程洛低头看了看手表,将言倾从椅子上拉起来,拖着人进了场中。
流程进行得很快,至少对于全程神游天外的言倾来说走得挺快的,很快到了散场的时候。
许呈这时候已经和父母分开了,跑来抱着言倾大哭了一场,各种哭诉舍不得,到底四年同学一场,毕业后再怎么联系,也不可能像大学里一样一起在宿舍叫外卖、去邻市看演唱会、隔得再远也不忘互相分享八卦和笑料(此条一般是单向进行),总之,有好多好多的舍不得。
许呈人又感情充沛,硬是红着眼睛拉着人说了小十分钟,这才恋恋不舍地和朝家里的车子过去,一步三回头地让言倾记得联系他。
言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推着许呈让他赶紧走,其态度之坚决让许呈险些再度红了眼睛——被气的。
程洛在一旁看着,唇边笑意始终没落,而等他看到言倾虽看似不耐烦,但实际一直忍耐着没推开许呈爱的抱抱时,笑意越发深了些。
言倾送走了许呈,回到程洛身边,正想说直接去吃饭不等言琢玉了,看到一个高大男生小跑着来到程洛身边,喘了口气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抬起头时,脸上带着和许呈如出一辙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