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小心询问:“爷爷,是您给我打电话吗?”
老人反应慢,几秒才抬头:“啊?”
姜洵蹲下来?跟老人平视:“您说的小屿,是不是您家人?”
老人眸光一闪:“对,是我孙子!”
音落,姜洵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轻声解释:“您打错电话了。”
老人闻言诧异:“啊?我打错打错了吗?”
说着?,他掏出口袋里厚小的老人机,眯着?眼睛摸索按键,半晌不得?要领。
姜洵放轻力道拿过手机:“爷爷,给我吧,家人的号码您存了吗?”
“啊?我存了,存了的!”老人恍神地掏摸裤袋,摸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急忙翻开,年?老积垢的食指颤颤指着?号码,“在这儿,你看”
姜洵照着?号码拨了电话,那边说马上就来?。
手机还回去,她坐下来?陪老人等待,安抚情绪。
许久,医生终于走出手术室,对大爷说您家孙子没事儿。
大爷喜极而泣执意要下跪,医生连忙把人扶起来?劝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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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洵默默离开,藏着?心事经过一场陌生人的悲喜。
离开医院已经天黑。
恰过晚高峰,她沉凝着?思绪坐地铁返回。
飞驰的空荡车厢微微晃动,她坐在长?凳一端,突然很想?给周屿程打个电话。
Seabed还在按规修整,就给开了个后门,不对外营业。
狐朋狗友闲不住,一见有机可乘,组团来?室内泳池区闹腾。
周屿程懒得?再游,无所事事泡在水里,宽阔肩背抵着?泳池边缘。
他向后搭起手臂,仰头看玻璃顶,嘴里百无聊赖嚼着?薄荷糖。
不知?不觉,岸上放着?的手机贴着?胳膊肘震动,他满不在乎地晾了大半天。
最后一刻捞过来?看,神情一凝。
——“哥哥!我来?了!”
陈炎昭突然张开手脚扑进水里,一声巨响,周屿程接听键还没滑,手机唰一下飞了出去,在炸溅的大片水花里不知?所踪。
水面从狂躁波动冷静至轻微荡漾,周屿程沉着?脸静滞三秒,看水底一个发?亮的屏幕缓缓变暗,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另一边,姜洵一头雾水。
他挂了?
陈炎昭瞧他不对劲,顺着?视线看过去。
完蛋。
周屿程是真生气了,直接在水里给他来?一脚:“你他妈找死?!”
岸上所有人闹得?好好的,被?他震怒的一声吓得?紧绷。
陈炎昭狗趴式飞逃,在乱溅的水花里求饶:“哥哥我错了!将功补过行不行?”
“滚!”
陈炎昭滚是滚了,将功补过也没落下。
他打电话把姜洵叫到了Seabed后门,领她到泳池更衣室,人一带到他就拔腿开溜。
姜洵扒在门边瞄了瞄,刚想?进去,周屿程恰好大幅度套上外套阔步走来?,看见她时步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