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槐岭冷着一张脸,谁都没选,只是打开了手机,说道,“现在是6月份,最低气温26度。”
余乐和吴微微瞬间哽住。
罗送倒是勾了勾嘴角,差点笑出了声。
坐在车窗旁的陈韵看着渐渐缩小的校影,迟来的胆怯浮上了心头,小声地跟领座的朋友说话:“那个长安医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车内空间不大,虽然她压低了声音,但旁边的人都听到了。
“都上车了,你不会现在才来害怕吧?”
吴微微口气很重,明显是把刚才从施槐岭那受挫的气都撒到了陈韵身上。
“我……我就是单纯问问。”被朋友拉来的陈韵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得只能弱弱地解释,“之前表白墙上很多人都说那里有、有脏东西,讲得一板一眼的,我就在想会不会是真的。”
虽然天还没黑,但陈韵却是连个“鬼”字都不敢说。
陈韵这话一出,车上其他人面面相觑,本来闲聊着的人也不说话了,气氛霎时冷凝了下来。
陈韵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赵松文都无语死了,他们是什么性质的社团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临到头还搞了这么一出。
当时到底是谁招了个这么会煞风景的人进来。
谭开打圆场道:“哎,怕什么,咱们人多势众,真要有鬼,光阳气就足够令鬼害怕了!”
穿着工装的平头男生开起了玩笑:“谭开还是处男,到时候真撞鬼了,我们就让他对着鬼撒把童子尿,肯定尿得那些鬼嗷嗷大叫。”
谭开笑骂道:“我可去你的,你又知道我是处男?你趴我床底了?”
众人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气氛转眼又活络了起来。
陈韵吁了口气,在不敢说话。
历经两个多小时,白湖渡口终于到了。
此刻,湛蓝色的海水已经被余晖染成了金黄色。偶有几只鸟雀从海面飞过,掀起阵阵波光。
港口偶有一两艘游船驶过,伴着“呜呜”几声鸣笛声。
搭罗送等人过海的船在渡口已经等了好一会,驾船的老头见到他们的人后,忙撇下嘴里的烟,喊声唤道:“这边!”
等众人纷纷上了船,这个看起来已有六十多岁的鹤发老头操着一口带方言的塑料普通话,问道:“你们一群学生仔不上课,跑对面干嘛去呢?”
赵松文早就打好了腹稿,扯谎说:“我们社团活动,打算在那边搭帐篷晚上看星星。”
“星星有啥好看的哟。”老头子一脸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的表情,最后只扔下了一句“你们这些学生可真够闲。”的话,转身进了船舱,把船开出了渡口。
罗送对此表示特别的认同。可不是闲的吗,好端端地去找鬼玩耍,要是在现实世界,这就是妈见打行为。
老头子的船有些破旧,但开起来还算稳健。船身体积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甲板站不了什么人,大家只能都聚到了室内来。
室内有好几排固定的桌椅,能看出这位老头平时用这艘船还拉过不少客人。
大家随便找了个位置,或站或坐。有人透过小窗望着外面被卷起的破浪;有人三三两两聚一起聊着八卦;还有人跷着腿,玩起了手机……
罗送靠坐在一旁,随着起起伏伏的船身打起了瞌睡。在他快要睡过去时,忽然听到余乐说话。
“这墙上怎么还挂了一串钱?”
之后是施槐岭的声音:“看起来像是一串五帝钱。”
五帝钱,驱邪化煞保平安,看过电视剧和小说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余乐显然也是了解过这方面的,煞有其事道:“海上也不见得安全,开船的求个平安,好像还挺正常。”
话音刚落。
那串着的五帝钱的红绳随着船身晃了几下,便在施槐岭和余乐眼前,发出“撕开”的一声,一分为二,断成了两节。几枚古旧的五帝钱顺势叮叮当当撒了一地。
怎么看怎么……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