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很冷,运动许久的眼尾微微发红,瞳孔里的气势很明显,是某种未经提炼的进攻性,带了点招惹和蛊惑的气质,让于丛呆了一会。
姜清昼距离他不到三米,动作很快地移开了目光,看着于丛背后的练功镜,蹙着眉心,好像在研究姿势,或是要创造什么别的动作。
“帅帅帅。”姜清昼还在琢磨,王洁冒出来,带着同谋声气,压低声音说:“你天赋异禀啊!刚桑蕤还夸你。”
“嗯。”姜清昼脸色不变,很敷衍。
“他刚给你纠正完动作就跑来问我。”王洁抱着个沙包,“是不是我给你开小灶了。”
姜清昼顿了顿,说:“你离我远一点。”
“啊?”王洁摸不着头脑,往后退了两步,“大艺术家怎么忽然对跆拳道这么感兴趣了。”
她一往后退,姜清昼的余光里就出现于丛那张看上去闷闷不乐的、百无聊赖的脸。
姜清昼没说话,很流畅地重复了几遍动作,用了水断山崩的力气。
王洁见他不打算说话,干脆去别的地方巡逻做保姆,四处指指点点,还不忘提醒新来的女生,要注意保护关节。
“这两位同学。”王洁走到于丛面前,无声地蹲下,“感觉怎么样?”
剪了个齐刘海的女生很激动:“很好,特别有意思。”
王洁扭头看于丛:“你呢?”
于丛迟疑了几秒,瞥见了狠狠揍着沙包的姜清昼,咽了下喉咙:“挺好的。”
“下次带了衣服来。”王洁很有风范,“记得来啊。”
于丛睁圆了眼睛,天真无害,憋了半天说:“好。”
王洁颇满意地看着他们,站起来说:“今天差不多到这,想练的继续,想吃夜宵的跟我走,什么都不想的回宿舍注意安全。”
于丛终于坐完牢,刚才还酸痛的腿只剩下麻,有点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姜清昼还穿着道服,像一面墙那样挡住他的去路,问他:“吃夜宵吗?”
于丛满脸写着震惊,好像对这场看不到尽头的社团活动很绝望。
姜清昼看着他,眼睛黑白分明,带了点冷淡,但说的话又不是那回事:“去吗?”
于丛怔怔地站着,感受到他化为压迫感的期待,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生。
吊梢眼已经换了衣服,戴了眼镜,很温和地跟他说:“新同学,一起走吧。”
于丛还有点懵,跟他并排站着的女生兴奋地答应下来:“我们都去的。”
姜清昼停了一会,说:“我换个衣服,你等一下。”
围作一团的人还在消化这个你是谁,姜清昼已经换好衣服,背了个扒在背上的黑色单肩包,从小隔间里走出来:“走吧。”
18
姜清昼和社团的人其实没那么熟,非要给他记一笔,那就是王洁作为两任社长,给他开了不少后门,不参加活动也不除名,每个季度还要作为招牌拉出去溜,更可恶的是,副社长桑蕤也对此默许。
这是一种难以解释的,在姜清昼长得很好看的基础上,被社团成员所接纳的个人魅力。
导致姜清昼成为了夜宵活动的拍板人,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他看上去没有二十岁男生荷尔蒙过剩的活跃,反而显得沉稳,相比起聒噪的社长和温柔过头的副社长,更有点很客观的靠谱。
“去南门?”王洁看了眼时间,拉着于丛旁边的新生走了。
姜清昼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空出来的位置,戴着眼镜的吊梢眼又走到了另一侧,把他像个人质一样夹在其中。
于丛迷迷糊糊地被绑到了南门的脏街。
期间戴眼镜的男生语气柔和地和他聊天,从学院科系问到了户籍所在地,最后温温柔柔地低下头跟自我介绍:“我叫桑蕤,和王洁是同届的,咱们社的副社长。”
他说话字正腔圆,带了股北方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