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哥哥也很懵啊——天子考校皇子皇孙策论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妹妹打发人回家求助,他们还以为是帮大外甥求的呢,这怎么可能不竭尽全力?
谁知道她是给小儿子求的啊!
消息传回府上,全家默然,这事儿错在太子妃,有这么一个娘在中间挑拨,两位皇孙早晚要成仇人,可要是真送她去死……
家里边就这么一个小闺女啊!
再说,一旦太子妃薨逝,天子必然要再为东宫选妃,有了后娘未必没有后爹,来日东宫再有了嫡出之子,两位皇孙又该当如何?
那这买卖不是赔的底儿掉吗!
太子妃的爹娘几乎要哭成泪人,跪在父母面前把头都磕破了,最后终是选了第一条,叫太子妃开始养病,小皇孙交给太子的乳母教养。
等到了考校策论这日,东宫次子便以染病为由没有出席,对此天子只是一声冷笑,倒是东宫长子博得头筹,深得上心。
又三日之后,天子降旨册立东宫嫡出长子为皇太孙,令赵王离京就藩。
之后的日子,就像是按下了快进键一样,一天天过得飞快。
直到天子大行,纪明桓也做了天子。
长子顺理成章的被册封为皇太子,太子妃不可避免的升任为皇后,倒是嫡次子被他刻意压制,没有封王,其余诸子也是这般。
自己吃过的苦头,实在不想让儿子再吃一遍了。
太子妃做了皇后,却仍旧在养病,起初还能如此含糊,等到了第二年春亲蚕礼的时候,便不能再如此马虎了。
亲蚕礼须得由中宫亲自操持,若由嫔御主持,对于皇太子的声望也是一种打击,而他后宫之中位尊的妃嫔们皆有皇子,他更不想给其余儿子不该有的期望。
纪明桓去了皇后宫中,皇后瘦的只剩了一把骨头,跪在地上痛哭懊悔,浑然看不出昔年大婚时丰润鲜活的样子了。
纪明桓审视的看了她很久,终于还是宣布皇后病愈,至此开始执掌六宫。
先前的数年养病生涯极好的磨砺了皇后的性情,起码再度见到两个亲生儿子之后,纪明桓没发现她格外偏宠哪个。
尤其是小孩子的忘性大,宫里边能玩的又多,在他的刻意教养之下,两兄弟感情深厚,次子也绝非贪慕权柄之人。
纪明桓暂且放下心来。
就这么又过了许多年,他终于也迎来了大限之日。
犹疑再三,还是传召向来以忠耿闻名的邓尚书,留给他一道遗诏。
待他百年之后,皇后若有乱命,则以他的名义勒令皇后殉葬,太子及后继之君若有违逆,则非我家子孙,不可以承继帝位!
就这样吧。
纪明桓昏睡过去,再度醒来时,见到的就是皇太子的登基大典。
皇后作为新帝生母,顺利被册封为皇太后,而皇太子果然与弟弟感情甚笃,登基之初便将其册封为楚王,食邑三千户。
皇太后却觉得楚王这个封号不好,执意要改成雍王。
因为雍地是龙兴之地,也更加富庶。
新帝好脾气的改了。
皇太后又开始觉得食邑三千户太少,想再加两千户。
纪明桓:“……”
纪明桓不由得戴上了痛苦面具——又开始了!
他爹在地府冷笑:“妇人之仁,你老子我果然没看走眼!”
被他嘎掉的弟弟赵王在一旁敲边鼓,阴阳怪气的说:“大哥,你娶了个好媳妇啊!”
纪明桓撸起袖子:“老二,不要逼我跟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