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个我也不好说!&rdo;冬青笑道,&ldo;不过,平时府里有谁来请教女红,小姐也是尽心帮忙的。你要是真感兴趣,不如哪天问问小姐!&rdo;秋菊点头,还欲说什么,一旁的滨菊已笑道:&ldo;天色不早了,明天一大早冬青姐还要服侍小姐绣屏风,大家少说两句,都歇了吧!&rdo;说着,动手去收散了一c黄的花样子。秋菊应喏一声,三人歇下无话。十一娘见十娘面色狰狞,乌黑的眸子里像有两团火在烧,又想到她曾经把这身体推倒在地丧了性命,不由心中一悸。可这个时候,却不是退缩的时候,你越是退缩,别人就越觉得你懦弱。她笑盈盈地望着十娘:&ldo;母亲是有这么一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姐姐可是有什么东西要我捎带?&rdo;说话间,十一娘背脊挺立如松,竟然有了一股凛然之气。十娘一怔。十一娘却不敢把她逼紧。要是两人真的闹起来,不管是谁对谁错,总会给人心胸狭窄、尖嘴薄舌之感。要不然,一个巴掌拍不响,两姊妹怎样就没有一个退一步的。大太太知道了,虽然会怪十娘脾气暴劣,更会怪自己不懂处理这些矛盾。说不定,还会让自己在大太太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她示弱着退后几步,笑道:&ldo;姐姐难得下楼来,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上次宴请,五姐送了我两包上好的信阳毛尖。姐姐知道我是个不懂茶的,我喝也就是牛嚼牡丹。姐姐不如尝尝味道如何?要是觉得还顺口,我让冬青给百枝送去。&rdo;十娘不由冷笑:&ldo;到底不同,竟然还有信阳毛尖!&rdo;眼底的怒气少了不少。这人的脾气也是一而再,再而衰,三而歇,你挡得住她第一下,又愿意做低伏小,她的火气自然也就小了。十一娘望着她笑容亲热,然后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递给琥珀,一副不再出门、诚心待客的模样,又吩咐冬青去沏茶,让滨菊把自己常用的那个灰鼠皮的坐褥拿来垫到杌子上好让十娘坐。十娘的脸色微微一霁。谁知道,接过披风的琥珀眼珠子一转,笑道:&ldo;十一小姐,大太太差人传您去的……要不,我去跟珊瑚姐姐说一声,说您立刻就去,让她在大太太面前暂时帮您打个掩护?&rdo;十一娘心里暗暗喊糟。十娘平日里最听不得有人拿大太太来压她。只是她喝斥琥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十娘已脸色一变,上前一步就要把她屋里那黑漆圆桌掀了──这圆桌是紫檀木的,很沉,她连使了两次力都没能掀翻,索性衣袖在桌上一扫,茶具器皿&ldo;哗啦啦&rdo;落地碎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