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烦透了。
死缠烂打
这事过去一个礼拜,那个叫秦巷的男人带给辛宴庭的后遗症渐渐散去,他在忙碌之中已无瑕再去想这个人。
一整天的忙碌结束,回家时是11点,辛宴庭接到英国庄园家庭医生的电话,那边在两个礼拜前就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今晚这通电话打来,辛宴庭旋即明白。
那头说:“没有办法了,以这种方式送spa离开,它至少能减少大多痛苦,辛,你要不要跟这个勇敢的家伙最后再说说话。”
“好,手机放到它耳边。”
spa跟随了他十年,是他从中国带去英国的忠犬,较为遗憾的是,这个家伙临死前,他不能在他身边。
spa发出呼呼的微弱之声,辛宴庭压着声线,同它道:“好样的,spa,我不会亏待你。睡吧,睡醒什么都有了,不叫你白活,我会在泽西岛庄园,给你立一座碑。”
spa听到主人的安慰,呼声加重,几声之后,又渐渐变得微弱。
这通电话打完,辛宴庭在阴暗的客厅坐了20分钟。
佣人听见声音走到客厅,将客厅的灯开了半扇,惊讶辛宴庭怎么坐在这里:“辛先生。”
佣人过来问:“要不要准备宵夜?”
辛宴庭摇头,佣人不太放心,走的时候,将客厅另半扇灯也全都按开。
客厅一整个明亮,将辛宴庭心底的晦色通通照亮,无所遁形。
在成片的光亮中,他倚靠在背座上,失落的情绪被一股异样代替。
一个礼拜了。
一个礼拜过去。
那股该死的甜香气,再度在他脑中涌现。
这一回,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强烈到,这股迷香的主人在他眉目间渐渐出现画面,定格,最后成型。
秦巷,这个无耻的痴汉,变成了甜美的柔香,他的面容被深深打上了甜腻的烙印。
再度念起这个人,因为有了详细的具象,他竟然,不再觉得厌恶。
或许可以说,不再只是单一的生厌。
第二次了。
落寞之时,他在思念他。
思念,这股甜香之味。
寻芳红栏。
辛宴庭慢慢品尝着这家餐厅的新品,四道新品配上六个菜,这顿饭到吃完,他花了一个小时。
50分钟前,辛宴庭刚到餐厅,餐厅老板收到消息就给秦巷打了电话。
秦巷临时推了今晚所有的社交活动,回家认真梳洗一番,在仔细问过今晚辛宴庭是什么神色和穿搭后,他在新调制出的10瓶香水中,郑重选出了一瓶黄英之调。
香水刚要喷上去,又想起老板说:“辛先生今晚将所有新品菜色都尝了一遍。”
黄英之调喷到腕间,秦巷顿住脚,摘了左手腕上的手表,回到调香室,从高层冷冻架上取出一瓶珍藏的小样。
这瓶苦绿的香水小样喷到内腕,任由香气灌溉全身,两种味道交叠,秦巷露出满意的笑。
很好。
今晚一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说不定能钓出什么。
赶到小馆时,餐厅老板也替秦巷捏一把汗,再晚来几分钟,辛宴庭只怕已经走了。
辛宴庭从包厢出来,站在正门的台阶上,等司机开车来,车的前灯才刚刚看了个响,耳边响起一道音,“辛先生。”
浑身犹如公鸡打鸣,从后背升起一股发凉的不爽利,转过身来,还真是瞧见了个大熟人。
辛宴庭寡淡的面容,一瞬落了脸色。
秦巷向辛宴庭走来。
辛宴庭看向秦巷,这人确实生得眉清目秀,书卷气重,头发总是梳得干净,清清爽爽,今天倒是穿得简单,一水的白衬西装裤,既有两分精英人士的小调,又不落俗套,若不是几次三番碰见,知晓这人目的不纯,不然,光这身打扮,凭这副模样,他还真看不出他有这么重的功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