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久了,什么事情都能遇到。
悬颂抬手扇了扇朝着他涌过来的蒸汽,嘴唇抿成一道直线,带着不苟言笑的威严感。
就算只是坐在寒酸的蒲团上打坐,他依旧腰背挺直,姿态极佳,气质绝然。
如若……不是在这么滑稽的场景里,想必也是如画卷般的美人图画。
今日悬颂破例了很多次。
此刻亦然。
他并未离去,而是坐在蒲团上,看着那对主仆狼狈灭火,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主仆二人忙碌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顾京墨身上的火才算是堪堪被灭了。
她走出小溪,迈了两步便散发了法衣上的湿润,化作一阵雾气,衣袖一挥便散了。
想来她的法衣是针对她火系单灵根而专门炼制的,有着御火的效果,这般燃烧下无损分毫。
她抖了抖衣袖活动着身体走回到洞府内,立在悬颂的不远处托着下巴独自纳闷:“我为何会失控自燃?”
悬颂自然不会回答她,他觉得这对主仆以及那群徒子徒孙都不太正常,是不是觉得他活得太久了,无聊了,找事情给他解闷子来了?
黄桃则是非常谨慎地凑到了顾京墨身边,仔细地帮顾京墨检查身体,密语传音给她:“是不是你身上的伤导致你的灵力又失控了?”
悬颂又是一阵无奈。
方才顾京墨给他结了道侣印,便是将他纳入了“密友”的行列,这导致黄桃就算是密语传音,他不去动用灵力窃听,也能听得真真切切,与正常说话没什么区别。
顾京墨似乎也没有意识到。
这对主仆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很快,他听到了顾京墨密语传音的回答:“我现在就双修的话,是不是就能疗伤了?”
“嗯,他都同意了,你当然要试试看,我出去等你们。”
黄桃回答完小跑着出了洞府,只留下了顾京墨跟悬颂两个人。
顾京墨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轻咳了一声调整自己的状态,终于握紧双拳,下定决心了似的再次朝着悬颂走了过来。
悬颂已然麻木,坐在蒲团上看着顾京墨走近,蹲在他身前说道:“我会轻轻的。”
“……”经历得多了,悬颂已经不会再惊讶了。
顾京墨见他没有反应,缓缓抬手,想要碰一下悬颂的手指。
悬颂的手极白,且手指纤长,骨节均匀,指尖如羊脂白玉般圆润,执伞时指尖用力还泛着浅淡的粉。
在看到悬颂出现在雨幕中那只执伞的手时,她就已经有了贼心,那一幕如烙印般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这无疑是让人垂涎的手。
她想碰一碰。
二人的手指越靠越近,顾京墨紧张得喉间一滚,心跳再次澎湃起来。心脏仿佛鼓槌,一下一下毫无章法地敲击她的耳膜,这才会显得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悬颂也在看着她,杀心再次腾起,蓄势待发。
然而,顾京墨试探性地用指尖轻触到悬颂的手背,似乎碰到了,又似乎没碰到,那一刹她的指尖突兀地燃起火焰来,紧接着是她的身体。
她再次自身燃烧了起来,往后跳了一步后慌慌张张地往小溪跑,口中嚷着:“黄桃!我又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