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稳重。
这是滕子京于林若的第一印象。
自上马车以来,这位年轻先生很少说话,除了时不时安抚小姐,便是阖眼养神,好像在思考又或在探索什么。
所以当年轻先生第一次掀开帘布,看向外面的景色时,滕子京便下意识警惕住。
“怎么了,先生。”
“没事,透透空气。”林若长吐口气,伸了个懒腰,没想到领悟外挂也需要下番功夫。
意识到唐突过头,滕子京脸色有些不好看,沉着脸坐在车厢另一边,安静了好一阵子,车厢里复又冷淡下来,唯有颠簸路段的起伏声时时响着。
若若很懂规矩,先生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范府下人成百上千,如滕子京这般的比比皆是,她也认不得,倒也没有说话的必要。
直到滕子京再也受不了死寂般的氛围,若不是伯爵交代,他定然不会上车随行。
“先生是来自何处?”滕子京很不好意思干笑道。
林若直视着,很干脆道:“祖地渤海郡,十七有余,家父是当地的西席先生,素有名气,伯爵大人应该认得,此次入京主要是为参加春闱,冒昧打扰暂住范府,虽是两位少爷小姐的授课先生,伯爵大人倒也不用厚待。”
滕子京愣了愣神,怎么也想不到,随便一问,竟是问出了这么多。
林若略作歉意笑道:“伯爵大人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滕护卫直言即可,想来这些东西老夫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过在下也委实不知该言说什么,只能这般重复。”
聪明,太过聪明,一眼即洞穿了自己的想法,藤子京如坐针毡,只能拱手道:“先生聪识过人,在下佩服。”
“哦对了,吾虽一心向文,却也略懂些武道,这事想来伯爵大人并不知晓。”林若想了想,坦言道。
他是个习惯与人交流时面带微笑的人,配上那张脸颊,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滕子京笑了笑,只当这是玩笑话,没有在意。
车厢里的氛围感好了好多。
范若若脸上洋溢着笑容,扯着先生衣角:“哥总说先生是个有逗趣感的人,起初若若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有那么几分。”
“比起范闲少爷,还是略差了些。”林若叹息一声。
范若若笑得合不拢嘴,想着回京后定要将先生的夸奖原封不动写给哥哥,让哥哥也见识一下。
就在此时,林若心绪一动,不动声色朝窗外远眺看去,收回目光,回过头来正色道:“有人在看着我们。”
这话在目前欢快的氛围中很不合时宜。
滕子京咋呼一下,心生疑惑,虽不怎么相信,但还是下车领着护卫们视查,无事发生才回来。
官道两旁密林丛生,真有藏匿其间者,不动手脚,实在很难发现,滕子京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道:“暂未发现可疑迹象。”
他很纳闷,若此话当真,年轻先生为何不指出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