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精神海,这次的他们没有隔着一场幻境,终于可以真实的感知到彼此。慕泽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出现了喻游的身影,而他的刀尖已经抵在了喻游的心口。慕泽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妄的边界。但是他看见了喻游的脸颊,他还是下意识的问着。“雄主,你说触目可及的不会成为终点。”“那我应该看见什么?”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养肥我嘛,会努力日更的呜呜呜呜离开喻游从选择融入这场幻境的时候,他便放弃了作为局外之人的从容。他现在受到了幻境规则的限制,喻游并没有办法回答慕泽的问题。喻游只能用漆黑的眼眸注视着慕泽。慕泽等待了一会,意料之中的,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慕泽垂眸看着被自己拉住衣服束缚在面前的雄虫,这个距离,他能感觉到对方胸膛里正在跳跃的心脏,而他的刀尖就抵在雄虫的胸口。喻游连接上慕泽精神海,带来的短时间清醒正在迅速的消退,慕泽重新沉浸在了幻境的虚妄中。雄虫的面颊在他眼里在不断的变化,一会是明诩满脸惊恐的求饶,一会是卡青精神力暴动时的痛苦,偶尔还会出现刚才短暂恢复清明时,喻游沉静的双眸。慕泽捏紧了自己手里的尖刀,他曾经熟练的用武器杀死过很多星兽,他早就习惯了鲜血。但是慕泽并不明白,为何他现在却开始觉得手里轻飘飘的尖刀变得无比沉重。喻游看着自己胸口抵着的尖刀,他并不是特别担心,维持这场幻境的能量已经快要全部消散了,只要再等待一会,他们就可以离开这场幻境。当幻境消散后,便再也无法束缚住喻游,他可以从容的带着慕泽离开。而一直暗中跟着他的能量,这个时候正忙着在他放开防护的精神海里绕着圈,帮着幻境束缚住喻游的同时,它也没有了插手的余地。喻游隔绝好了所有的意外,他现在只是在等待慕泽做出选择。喻游从来到这个世界,便数次领略了它的荒唐,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可以像现在这样,让他站在雌虫的记忆里,一点点从他的视角看着这个世界。喻游也是在幻境里才终于明白了这只雌虫的执念是什么。慕泽可以不在意自己的过往,他可以接受雌父无理由的遗忘。他也可以坦然面对白洱的怨怼,他甚至可以接受卡青陷入了精神力暴动的命运。他所在意的,是卡青的死去。慕泽想要的,并不是救活自己的好友,而是改变更多在雄虫脚下匍匐求生的雌虫的命运。喻游能够感知到慕泽的痛苦,这个世界就像是一汪漩涡,吞噬了太多的生命,而雌虫就是这里面最常见的牺牲品。无论慕泽最终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喻游都可以理解。而以喻游的精神力强度,就算慕泽在这里伤了他,这一点损伤也可以忽略不计。喻游很想要安慰这只雌虫,但是他现在并没有办法去做些什么,他只能无声的陪伴着慕泽。喻游做好了一切准备,他在等待着慕泽用尖刀刺破他的胸膛,然后顺理成章的结束这场幻境。
喻游等待了很久,尖刀抵在他的胸口,却迟迟不得寸进,喻游甚至看见了慕泽的手在发抖。慕泽被困于虚妄之中,面前的一切都早已扭曲,他只能看见周围还有无数诡异的影子正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的摇摆,他们都在等待着慕泽的选择。反而是被他抓住的雄虫,是这场幻境里唯一带着温度的东西。慕泽能感觉到在他的犹豫下,周围的影子开始向他靠近,在催促着他,它们是失去了面目的雌虫,它们在寻求着自己的正义。而慕泽现在就手握着可以杀死雄虫的机会。但是慕泽最终丢开了手里的刀。当他把尖刀放开的时候,幻境里弥漫的诡异也停止了脚步,都无声的静止在了那里。尖刀在落下的途中便化作了一片飞灰,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慕泽退后了一步,放开了雄虫,他现在并不想看见明诩,无论对方现在表现出来的是喜是悲,慕泽都不想要看见。“你走吧。”慕泽现在只担心如果这只雄虫如果不够识趣,离开的太慢,他随时都可能会反悔。慕泽转过身,让自己不去注视,却敏锐的感知到一直维持着安静的雄虫,在被他放开的时候,突然恢复了动静。面前的虚妄逐渐褪去了,而雄虫扭曲的面颊,也终于固定成了喻游的模样,慕泽感觉着自己被熟悉的虫抱住了,精神体相互靠近的时候,比直接的身体接触更能够引起感知。慕泽顿住了。“为什么不杀了‘我’。”慕泽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慕泽过往的回忆里,从来没有过喻游,他们即使到了现在也只是初识不久。“雄主。”“嗯。”喻游将背对着他,浑身僵硬的雌虫转了过来,他看着慕泽淡蓝的眼眸。慕泽并不清楚喻游现在是真的出现在了这里,还是自己又陷入了新的一场幻境,但是熟悉的感觉,让他犹疑着没有挣脱。喻游垂眸看着慕泽,沉默了好一会。如果可以,他其实更加希望刚才慕泽选择了一刀刺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情绪湮灭在无声的绝望中。喻游并不能理解慕泽的选择,如果刚才是他站在那里,不过是一场幻境,他几乎是不会去犹豫的,可是这只雌虫却任旧选择了放弃。喻游感觉着自己对一切答案都已经触手可及,但是始终隔了一层,不够真切,喻游再次问着,“慕泽,你为什么不杀了明诩呢?”慕泽抬眸看向他,他的目光一转又落在了幻境里还未消去的,那些没有面孔的其余虫族。慕泽对着这个不知道是幻影还是真实的喻游问了一句真心话,“雄主,您说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保护雄虫,保护帝国,如今,伤害我们的,却是让我们付出生命来保护的虫,您觉得我该怎么办呢?”慕泽垂下了眼眸,没有去注视任何东西,他平静的诉说着一个事实,“雄主,我是帝国的战士,他是我们从小学会的,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同族。”“慕泽,你不恨吗?”“雄主,我恨的。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我并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我就算杀了他又怎么样,我还能杀了所有的雄虫吗?”慕泽拉着喻游的指尖,明明是笑着,眸光却无比悲切,他想起来了与卡青见面时,卡青说过的话。他一字一顿的给喻游重复着,“雄主,这就是我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