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别用两根手指捏住烟盒,轻敲了下褚冉的发顶,“你还质疑起我了?”
褚冉拖长音调说:“我哪敢啊。”
“容易上瘾的东西,最好别碰。”姜别慢声道,“戒断期会很痛苦。”
褚冉却享受将自我碾碎重新拼凑的感觉,她认为是一种挑战。
再重聚起的,是焕然新生的人。
“我试过两次,不会抽,每次都被呛到。”褚冉丝毫不惧,清亮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小姜老师,你教教我吧?”
姜别黑眸略沉,低声叫她一句:“褚冉。”
“我不会上瘾的。”她的话语异常笃定,“你信我吗?”
当时的姜别半信半疑,只觉得褚冉将一切都看得很淡,世间存在吸引她的东西,吸引力却不长久。
有些人天生幸运,不会被深情和长情这种折磨人的情感过度消耗。
后来姜别发现,不仅是物,还有人。
对于从不念旧的人来说,决定舍弃的过程轻而易举。
往后漫长的岁月中,她甚至不会想起他第二次。
少年修长的手指虚虚笼住跳跃的火光,他薄唇含着烟,低头,火焰一跃而上。
浮光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瞳,似一团冷火沉进汪洋大海中。
薄荷味的女士香烟,烟杆细,被他捏在指尖把玩,像女人脆弱的脖颈,一折就断。
姜别眯着眼,面容被烟雾遮掩,虚虚绕绕,衬得他的眼神迷蒙惑人。
“我想试试。”褚冉的声音依旧清醒,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烟上。
姜别动动手指,从烟盒中弹出一根来。
“我试这根。”褚冉趁他毫无防备,抽走他嘴里的烟,注视着姜别微微睁大的眼,笑意漫上唇角。
凭什么姜别永远冷静自持,她想看他方寸大乱的模样。
譬如现在。
在她含住这根烟的那秒,褚冉清楚地捕捉到他眼底的震惊。
薄荷的清冽气息席卷口腔,转瞬即逝。
而后是尼古丁的味道,才进入气管,褚冉再次被呛得直咳嗽。
这次她猛地吸入一口,后劲太大,咳得她弯下腰,胸腔剧烈起伏。
姜别目睹了褚冉从“镇定自若”到“低头认输”的全过程,笑得肩膀颤抖。
他拿过女孩手中的烟,牙齿咬住,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有些含糊:“下次还逞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