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你为何不说话……”
他一边艰难地调整呼吸,一边用手指摩挲着文清辞的眼角。
下一刻,一身月白的太医终于抬眸向谢不逢看去。
“假如臣开了口,殿下就可以了却遗憾了吗?”文清辞的用词无比恭敬,但是语气却是少有的冷硬。
谢不逢没有痛觉,文清辞难以从他外表判断出这伤究竟有多重。
但是手下的触感还是告诉他——谢不逢的状态并不好。
现下,少年是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一战中了吗?
这个猜想,令文清辞感到愤怒与惶恐。
谢不逢顿了一下便明白过来……文清辞不开心了。
只有不开心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叫自己。
“走,殿下。”文清辞像是没有听到谢不逢方才说了什么似的,他在士兵的掩护下,艰难地咬牙扶着少年向一边的走廊而去,“今日有我在此,你定不会出事。再说这些丧气话,我便不管你了。”
谢不逢的身上有一阵浓重的铁锈味。
说着说着文清辞终于忍不住鼻酸了一下:“殿下还有钱未还我,我怎可能让你出事?”
院内长刀相击,撞出一阵火星,落在文清辞的脚边。
说话间,两人便回到了廊柱之后。
在眼前光线暗淡下来的那一刻,谢不逢忽然用力将文清辞的下巴抬了起来,接着深深地看向他眼底。
少年笑了起来,他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对文清辞说:“不是丧气话,而是情难自禁。”
当日匆匆一别,是不得已而为之。
分离的几十个日夜中,谢不逢无时无刻不想回到文清辞的身边,告诉他自己心中所念。
此时再见文清辞,谢不逢一刻也不愿耽搁。
心中那个声音逼着他,将一切都说给文清辞听。
……谢不逢的话是什么意思?
长原战火未歇。
但这位向来认真负责的年轻将领,竟然在这一刻,低头重重地吻在了文清辞的唇上。
而那位太医则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谢不逢不知在何时,竟已高过了自己。
来不及多想。
下一刻,文清辞便被唇上的痛意,与这枚笨拙的吻,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刹那之间,他们抵死相拥。
后来文清辞才知道,原来长原一战,竟是北狄被逼至穷途末路之后的报复。
这群亡命之徒选择了突袭。
幸好谢不逢及时赶到,最终这一战,获胜的仍是卫朝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