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攥着已断的药玉,缓缓站了起来。
找到了。
下一刻,转身提剑如疯魔般,向这群人劈砍而去。
今日的谢不逢,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上战场的那天。
谢不逢的嘴角始终噙着笑。
他攥着药玉,单手翻身上马,将什么战术还有阵法全都抛到了一边,只在杀意的支配下,和着恐惧与惊叫,向北狄军士之中杀去。
长风吹得黑发狂舞,血液从伤口飞溅而出。
惊叫、怒吼。
一切的一切,都沦为了谢不逢的陪衬。
一把重剑势不可挡。
此刻少年的眼里,只剩下了杀戮,还有紧攥在手中的那串药玉。
战场上的血腥味太重。
恍惚间竟掩住了药玉上的淡淡苦香,除了愤怒外,谢不逢的心竟没来由的难过……与失落了起来。
今年的第一仗打得格外艰难,直到刀折矢尽双方才收兵回营。
北狄死伤惨重,卫朝的伤亡也不能算轻。
戈壁上的积雪,被滚烫的鲜血浇化。
蛇行而过的溪流,也变了颜色。
望着堆积成山的尸骨。
险胜一场的卫朝士兵,没有任何庆贺的意思。
肩上的盔甲,在瞬间沉重了起来了,压得人难以动弹。
不知道是战场上太过寂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一种名为“不安”的感觉,就像野火一样蔓延在戈壁滩上蔓延了开来。
硝烟还没有散尽。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声响:“将军——”
鲜血在不知不自觉中浸湿谢不逢大半身躯,少年却对此毫无察觉。
直到战争结束,他终于缓缓失去了意识。
直到从战马上摔下来的那一刻,他仍紧攥着药玉。
晴蓝色的碎玉刺破少年掌心,深深地嵌了进去。
谢不逢被送到了最近的长原镇中。
此时正值清晨,军士们的动静又大,不消半个上午,消息便传遍了这座不大的边塞小城。
城郊医馆里,身着青衣的郎中带着一堆东西,自告奋勇要来给将军献药。
他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