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盛宴结束,皇帝陛下一连几天没再召开朝会,朝廷内外清净许多。
林府书房中,林若甫眼光透出一丝担忧,呐呐道:“可知,陛下此举到底有何深意?”
长公主送来的谋士吴伯安在一旁谄媚道:“恭喜大人,待春闱圆满,大人定将择日高升。”
林若甫摇了摇头,不见情绪,道:“礼部来客应该到了,你去大厅接待一下。”
吴伯安拱了拱手,退出书房。
“吴伯安说得对,若春闱圆满,我在朝中的地位必将更上一层,但问题是…”林若甫欲言又止,叹息一声,未再往下说。
袁宏道笑了笑,接话道:“问题是,陛下到底要我们在春闱中做什么。”
林若甫眉梢抬起:“还是袁先生懂我。”
随即又一转神色道“所以这未必是件好事,若做不漂亮,只怕适得其反。”
袁宏道点点头:“陛下留的题目很深奥,但我们还是有很多时间能去破解的。”
林若闭上眼眸,沉思道:“的确,朝中人的想法或许就是陛下的答案,我们得多加注意才是。”
袁宏道:“长公主那边,可以利用一下。”
林若甫眼中透出一丝寒光:“不了,这是陛下给我的考题,不能让外人插手。”
……
林若甫主持春闱,对于天下学子而言,无疑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同是寒窗苦读数十年,一朝功成名就登庙堂,没有谁能比林若甫更了解寒门学子的挣扎。
于是乎,天下学子的热情涨了又涨。
除夕后的京都,消了年味,却多了热闹,各州各路学子秣马厉兵,枕戈待旦,纷扰不绝踏上进京赶考的道路。
远赴而来的学子大都入京早,礼部考院周围的客栈便是他们的入住地,每隔三年一届的春闱,让附近数里顾客盈门,生意爆火。
京都书院同样为学子开放住地,并且提供备考的阅书学弈场所,不过高昂的价格让学子们大都望而止步。
但在一月初八这一天,京都学院却前所未有的热闹,远超数月前的礼部考学。凡是入京都的学子,无一例外在今天削尖脑袋想要钻入学院中。
滕子京驾着范府马车停在巷内,扶着林若下车,打趣道:“先生都两月未曾来了,想来也不差春闱这一月时日,书院貌似没甚可来之处。”
“既入京都书院,春闱会考自然也是挂书院名头,拜见院内座师,走走情理过场,不失礼数,应是如此。”林若微微一笑,答的滴水不漏。
滕子京应下,迷迷糊糊点头,想着取笑文化人,真是一件难事。
林若走进书院,发现今日异常安静,路间少有学子走动。地面上仍残留着昨日留下的雨渍,格外湿滑。
林若打开瞳眼,眸中的异光一瞬而逝,十多间书堂中处处是学子倾听的专注痕迹。
有客,还是贵客。
忽然,一名书院学子打断了林若肆无忌惮的眼光探索,小心谨慎问道:“请问,足下可是林若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