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告诉他这叫棉花糖。
戈尔温有些新奇,他掏出钱包买了一朵,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转身追上了在前面等他的镜子。
“给你。”戈尔温把棉花糖递给镜子:“猜猜是什么?”
戈尔温是故意的,他第一次见,更别说是镜子了,他其实后半句想说:“不生气了就告诉你。”
“棉花糖?”镜子没让他如意。
“你知道?”戈尔温震惊。
“看别的小孩吃过。”镜子尝了一口,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看着戈尔温探究的眼神,镜子将剩下的棉花糖喂给他,棉花糖入口即化,带着草莓味的甜。
到咖啡店的时候,威裴已经在等他们了。
戈尔温挥手叫来服务员:“要两杯意式浓缩。”然后他看了眼镜子,镜子思考片刻,选了外表最好看的那一杯,戈尔温在心里笑他的小孩子心性。
“再拿一杯泡泡牛乳抹茶。”
咖啡店里人很少,威裴也只是沉默,和学校里的暴躁老头判若俩人。
威裴其实很想问问戈尔温从学校离开的这几年过的怎么样,但戈尔温旁边那个白皮肤男人的眼神让他迟迟开不了口。
男人生的高大,眼神很有压迫感,威裴从他灰色无机质的眼睛里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他一直盯着自己。
什么时候结的仇。
威裴开始回想自己以往教过的学生里有没有这号人。
在咖啡端上来的时候,戈尔温打破了沉默,他轻笑一声:“老师抱歉,过了这么久还来打扰你。”
威廉的手有些不稳,他的眼睛看向戈尔温的左手手腕处,颤抖着开口:“你过的还好吗?”
“你说最近?过的还不错。”
“你知道我的意思。”
回应威裴的是长久的沉默。
戈尔温望着对面的威裴,他的头发在这七年的时间里尽数花白,但身上那股倔劲却没有减少。
“不太好。”
夜里被撕碎的无数设计图,混着泪水吃下的数不清药片,以及完好的右手……
“你现在还住在加州吗?”威裴的声音带着些期冀。
戈尔温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小老头好像少了点以前的理性。
“当然不。”
这里高昂的房租他确实交不起。
“所以你这几年没去看过你的父母?”
戈尔温放在腿上的手慢慢蜷缩起来,他轻轻的开口:“我这副样子,实在不想让他们看见。”
戈尔温骗了威裴,他在选择离开加州的前一天去过墓园,石碑被擦的很干净,甚至还有一束新鲜的野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