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承看了她一眼,在沙发上坐下,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结。姚舒倒了杯水给他。“最近学习压力大么?”他突然问。见裴砚承没有接的意思,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回答说,“还好,就是每天作业都很多。”“刚结束晚自习回来?”姚舒心虚,不敢看他:“嗯……对。”裴砚承静默了半晌,从烟盒里拿了只烟,但没有点燃。“明天晚自习结束,要不要让司机来接你。”“不用了,三中到华御景都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校门口不好停车,我自己回来反倒比较方便。”裴砚承没接话,手指夹着烟,盯着姚舒看了许久。姚舒被他看的莫名后背一凉,不由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怎、怎么了?”“没事。”裴砚承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把烟扔进烟灰缸里,起身往房间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问她,“对了,班里坐你后面那个男同学叫什么?”姚舒不知道为什么裴砚承会突然问起沈泽添,懵了好一会儿才细声回答:“他叫沈泽添,叔叔怎么突然问这个?”“没什么。”裴砚承淡淡说,“随便问问。”-姚舒因为昨天裴砚承反常的模样整夜都没睡好觉,晚上去家教的时候也有些走神。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姚老师?姚老师?”飘远的思绪被拉回,她回过神来,甜甜妈妈正拿着一袋水果叫她。“嗯,您说什么?”她笑了笑:“我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今天是你最后一天给我们甜甜做家教了,甜甜特别喜欢你,都舍不得你走了。”姚舒腼腆地笑了下。家教六天一共是一千八百块钱,甜甜妈妈硬是热情地塞给她两千。姚舒推脱不得,只好收下道了声谢谢。下楼之后,沈泽添刚巧过来:“结束了?”“嗯。”“那走吧,回家了。”“今天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商场,买点东西。”沈泽添斜斜看她一眼,“那正好,我也有点渴了,去买杯奶茶喝喝。”“……”小区附近就有奶茶店,干嘛非要去商场买。晚上八点的商场人流拥堵,姚舒精心挑选了很久,最后选了两件不同款式的灰色卫衣。一件是给叔叔的,一件是给裴爷爷的。沈泽添在门口等她,瞥一眼她手里的购物袋,然后把奶茶塞进她手里:“奶茶店买一送一,多出来这杯给你了。”“谢谢。”沈泽添懒懒勾了下唇,双手插兜往外走:“走了,再晚赶不上公车了。”姚舒小跑着跟上。从公交车下车的时候已将近九点,晚上风很大,从四面八方吹来,路边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姚舒拢了拢衣领,跟沈泽添道别:“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奶茶。”“等等,你衣领上好像有东西。”姚舒一个激灵,果然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脖子。她夜色浓稠下,黑色迈巴赫驶入华御景都的地下停车场,车窗外的倏忽划过的灯光暗了又亮。姚舒不安地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一杯奶茶和一个购物袋。车内安静,谁也没有说话。汽车在车位停稳后,裴砚承一言不发地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